白矾楼私密性虽然好,但限于技术,隔音不咋地。这声音听得清清楚楚,隔帘子似乎都能闻到一阵苦涩。 佟彤跟希孟交代一句“你先吃着”,自己轻手轻脚,倚在壁上听。 听乾隆又问:“听说……白矾楼里那位色艺无双的李师师姑娘呢?出来让我见一见。” 白老板连声抱歉:“师师姑娘惧怕时局,上个月就搬去乡下住了,大官人恐怕见不到。” 乾隆也就不再问,满意地在顶楼巡视了一圈,又跟身边的随从们窃窃私语一番,咳嗽一声,拿个架子。 “也没我想的那么富贵滔天嘛。哎,亏就亏了,就当我做善事了……那梁山好汉若真打来,这十里繁华还不是化为齑粉?我幸而有点小钱,也想为东京城的百姓们做点什么。买下白矾楼,要倒霉时我倒霉,这就是佛说的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行了!大官人您别假仁假义了,说够了没有!”白老板突然爆发,带着哭腔说,“我地契都签了,您还不让我走啊?” * 好么,白矾楼也沦陷了。 乾隆来巡视他最新的领地。白老板陪他逛了一圈,各样工作交接完毕,当即被扫地出门。 大部分伙计们留了下来,捧来账本请新东家检阅。 佟彤偷偷听着一个个数字,回头感慨:“皇阿玛这一波操作,至少套利三成啊。准是和珅教他的吧?” “但是自从梁山好汉发出攻城威胁以后,咱们就入不敷出了,”外头账房伙计愁眉苦脸地继续说,“只有今儿来了一对人傻钱多的男女,取了件首饰抵账,多少能挽回今日的成本损失。” 乾隆来了兴趣:“就是隔壁包厢里那两人?他们倒不怕土匪?首饰值多少钱,拿给我看看。” 佟彤听到这里,全身忽然一寒,隐约觉得什么事情大事不妙。 她默默从背包里摸出板砖。 与此同时,账房伙计取出了佟彤的那对珍珠耳环,笑道:“东家您看,这珍珠的成色万里挑一,值不少钱……” 瓷母看到那对耳环,眼睛一霎。 佟彤听得分明。瓷母对乾隆耳语:“我认得这耳环。是那姓佟的小姑娘的。” * 千算万算,被一对耳环出卖了! 当当当,有人在用力敲包厢门。 “佟姑娘,出来吧!你躲不到哪儿去的!” 是瓷母的声音,九曲十八弯,大概自以为很妩媚。 佟彤抄起把椅子顶住门,跑到窗前往下一看—— 足有二十米高。 就算她有无敌光环加持,跳下去不会变成肉饼,只要被街上随便一个行人看见,她就身份不保,立刻崩坏;就算没人看见她跳楼…… 她身边这位怎么办,那是王希孟,又不是楚留香! 只好握紧板砖,一推希孟,“别吃了,跑!一会儿我说一二三,咱们破门冲出去!” 不就是干架么!反正她有无敌光环,顶多被臭揍一顿,不会送命的。 她盲目乐观地想,就算真打起来,乾隆那些瓶瓶罐罐都是易碎物品,还不定谁赢呢。 希孟听了听外头动静,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饭。”他擦擦手,抱怨,“就不该跟你来。” 这小爷一点不慌,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