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出来做挡箭牌,你个死丫头,现在脑子好用点了,会耍小聪明了是吧。” “唉!妈妈你也说‘死’了耶!” “死丫头!别给我逮到!” 檀香袅袅的升起。 台子上放置的,是外公的遗照。 黑白色。 穿着倜傥的西装,梳着油头戴着银丝边的眼镜。 耳畔回应的是妈妈和阿妹无时无刻的拌嘴声。 偶尔还能听见楼上传来的脚步声,隐约混着搓麻和谩骂,还有爸妈打孩子的吵闹声。 久违的嘈杂,还有家里的饭菜香。 阿呆犹如在外漂泊许久的浮萍,终于回到了生长的土壤。 落叶归根,落叶终究要归根的。 真好呀。 她又回到了家。 饭桌上。 阿婆的饭菜被单独做了一份放在边上。 “阿呆哟,瘦了,”阿婆伸手指着阿呆。 她虽然老眼昏花,但是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阿呆笑了笑,“嗯,国外的饭菜哪有妈妈做的香。” 说完她又扒了好几口。 妈妈笑话她:“就你嘴贫,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阿呆笑了笑,不再说话。 等到吃完,阿婆点了根烟,阿呆习惯性的给她凑上打火机,“阿婆,还是少抽烟。” “对身体不好。” 阿婆才不问:“都要死了的人了,哪管那么多哟。” 阿呆皱眉:“瞎说,阿婆要长命百岁。” 阿婆乐呵着露出掉光的牙齿:“阿婆已经长命百岁啦,不求这些。” “阿婆只要我们家呆呆啊,幸福就好。” 阿呆摸着阿婆如老树干般皲裂的手,“阿婆,我幸福的。” “很幸福。” 她又说了一遍,像是在肯定自己。 她的话被走进门来的妈妈听见。 妈妈就着阳台上的太阳晾衣服,她动作利落,一如嘴中的话: “都多大的人了,还不赶紧找一个,你在国外那么多年,现在书也读出来了,工作也找到了,怎么还是一个人。” “别和隔壁王大伯家的闺女一样,读成哥女博士,没人要了。” “不行我就给你找人相亲去,我看我们之前隔壁村上李家小子还挺有出息,现在听说也在你们那,做会计的。” 阿呆刚要张口反驳。 却听见: “之前给阿妹看过的男孩儿呢,多伦多的那个,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了。” -- 三更 三年。 有多长。 又有多短。 三年时间。 足够阿呆将从宿舍到教学楼走上一千八百三十二遍。 足够她攒到三百多张麦当劳集点卡的免费咖啡。 足够她从一个一文不值的艺术爱好者变成初出茅庐的艺术从业者。 长到她以为这就是她的一辈子。 可明明也就过去了三年。 却又很短。 短到她无法将他忘记,又何谈从记忆中抹去。 那些无人寂寥的日日夜夜里。 陪伴她的是那条米老鼠的项链。 仿佛这是她和他回忆的唯一象征。 钻石上有一千三百道切口。 每一刻的刀口仿佛都割在了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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