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税赋,经常去附近村子里暗访,许是见路不好走歇在农户家里了。” 赵瑀摇头道:“不会,老爷说过他今晚回来用饭,他说话作准,说回来就必会回来,不回来肯定是遇到麻烦事了。” 她在昏暗的烛影下踱了几步,忽然一抬头说:“蔓儿,随我去前衙找刘先生。” 柔软的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一阵啸风吹过,院子里的树东摇西摆,不安地晃动着,雪尘也跟着扑面而来,雪粒子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 赵瑀忙扯着风帽侧身躲过。 蔓儿也被风雪吹迷了眼,揉揉眼睛说,“这天着实不好,咱们在院子里走路都怕摔跤,更别提老爷在荒郊野外赶路,我看他一准儿是找地儿歇下了。” 赵瑀沉默着,扯着风帽,执着地走向外衙。 刘铭还没睡下,得知赵瑀的来意,不以为然道:“他能有什么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我看你们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等你睡醒一觉,睁眼一瞧,没准儿他就躺在你身边儿!” “刘先生,我一个女人跑到前衙来,不是为了得您几句宽心话的。”赵瑀的声音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说话速度快了不少,明显是着了急,“请您告诉我,他近来频繁去乡间是为什么?” “查税吧。” “查赋税怎么会往田间地头跑?” 刘铭犹豫了会儿,慢吞吞道:“这是外头男人的差事,你问,不太好,万一大人怪罪下来……” 赵瑀真是要气笑了,“放心,他回来我自会与他解释,不会牵连你。” “呦——刘先生,”蔓儿拖着长音,怪腔怪调说,“你竟怕老爷怪罪?快拉倒吧,天天和老爷斗嘴皮子玩儿,也没见你怕过他呀?怎么太太问你几句话,你就瞻前顾后怕起来了?” 蔓儿一叉腰,指着他鼻子喝道:“装什么蒜,快点说!” 刘铭瞪了半天眼,想摆出傲慢架子吓退她们,结果面前两个女人都不买他的帐,顿时泄了气,哀声叹道:“好吧好吧,我说还不成?” 他呷了口茶,清清嗓子,这才将来龙去脉一一解释给她二人听,“税赋少得不正常,但是一笔笔缴税的账目都对的上,这就很奇怪了。除非是缴税的人少了……当今继位的时候就把人头税什么的抹去了,只交户税。我们就去查户头,结果一查就发现问题了。” 赵瑀和蔓儿都盯着他等下文,他却不说了,喝了口茶,长一声短一声不住叹气。 蔓儿恼了,咬牙切齿道:“再吊人胃口就别想让我给你揉膀子。” 刘铭喉咙动了下,继续说道:“户税按田产分上、中、下三等,一个县城的农户不可能全是下等的税赋吧,但濠州几乎七成的农户全按下等赋税交的。换算下来,一户竟然只有七八亩地,简直太不可思议。” “濠州城外大片的良田都是谁的?我和大人仔细翻了鱼鳞图册,真是差点看瞎了我的眼!你们绝对想不到,给你们三天三夜你们也想不到。” “刘先生不要卖关子了。”赵瑀无奈道,“你是嫌我性子不够急么?” “咳咳,那些良田,都是挂在秀才、举人等有功名的名下,或者是士绅名下,这些人都不用缴税,税赋收得的就少了。” 蔓儿不解道:“这和老爷去乡下暗访有什么关系?” 赵瑀却有点儿明白了,“是不是农户将自家的田地挂在他们的名下,借此免交、少交税赋?” “就是这个道理!”刘铭一拍桌子赞道,“看不出你还有点脑子,不是只知道躲在大人背后的傻婆娘。” 这夸人比骂人还难听,赵瑀没有闲情雅趣和他拌嘴,追问道:“此风气早已在民间盛行,许多年来都没人管,几乎是官府默许的事情,怎么又翻腾出来了?” 刘铭说:“百十亩地也就算了,可这是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