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琴!”叶思怡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弹琴。 侍女送上了瑶琴,女子双手在古柚色的琴面上灵巧的游走,清雅的琴音回响在大殿之中,她抬首,看着这空旷的宁凤宫,轻轻叹了一口气。 琴音回转,蓦地好似春暖花开,桃花深处落英缤纷,那一袭翩翩青衣,转身回眸一笑,发尾如墨、斯人如玉。 入宫五年,间或传来那人的消息,听闻那人至今还未娶亲。 琴音之中荡漾着浅浅轻愁,唯有知音人才能懂得。 突然,“啪!”的一声,杂乱的声音从宫外传来,琴音铮然而止。 “外面何人喧闹?!”叶思怡抬起头拧眉问道。 只见外头一个小宫女捂着脸哭着跑进来,正是她宫里头的宫女莲蕊。跟在她后头的前拥后簇着一个华贵宫装女子,珠翠满头浓妆艳抹身段妖娆,正是栾氏。 莲蕊跪在叶思怡跟前哭道:“奴婢说了,皇后娘娘正在弹琴不许人搅扰,谁知那栾贵人听也不听,就甩了奴婢一个耳光……” 她脸上通红,哭噎着肩膀不住的轻耸。 栾氏瞧见皇后,脸上掠过一丝妩媚的浅笑,简单拂了个礼,道:“这宁凤宫空旷,姐姐也是怕妹妹寂寞无聊才来看望妹妹,这小蹄子居然守在门口,不让本宫见姐姐,你说该打不该打?!” 听到那姐姐妹妹的称呼,叶思怡心里掠过一丝厌嫌,瞧了莲蕊一眼,挥了挥手,莲蕊只得退了下去,垂着头都不敢瞧栾氏一眼。 “坐吧!”叶思怡淡淡招呼。 栾氏坐定,伸手搁在鼻前,蹙眉道:“妹妹这宫里头熏得是什么香,怎么这般寡淡?” “不过是一般的果木香。” 栾氏噗嗤一笑:“果木香?大燕的皇后娘娘熏果木香?这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我说怎的这么寡淡呢。”她吩咐身边的宫女,“将昨日陛下赐下来的犀合香给娘娘送上一份。” 宫女将犀合香送过来,叶思怡心里冷笑一声,她还以为这栾氏什么时候品味提升了呢。她不喜那些浓烈俗香,才取了天然柚木烧了香。这犀合香素有催|情的作用,产自西域,一般闺阁女子压根就不会用它。栾氏竟惘然不知,还巴巴的拿来送人? 想到她和陛下镇日里做的那些龌蹉事,她心底浮起几丝不耐。 她并未同这无知栾氏争论,挥手让宫女收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栾贵人今日来是有事吧?”叶思怡看向栾氏,往日里她向来是过门而不入的,例行的请按十次有九次是不到的,今儿这又打人又送东西大张旗鼓的,不是有事她都不信。 栾氏笑了笑:“我是听闻那蔺氏得了贵妃的金宝金册,在宫中得意洋洋,就连在我那承恩殿都能闻到她的嘚瑟味儿。按照惯例,每年嫔妃有一次晋升品级的机会,今年时日也快到了吧。” 叶思怡抿了一口茶,“嗯,再过两个月,皇上祭天之后便会再行册封。” 栾氏眼底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我昨晚同陛下商议了,他也说了,这一次,本宫也可以同那蔺妃一般,得个贵妃之位呢。” 叶思怡拿着茶杯的手蓦地一顿,茶杯晃了一晃才握紧,搁在了面前的紫檀几上,轻轻一笑:“陛下定然开玩笑的,亦或是喝醉了。这等话不可当真。” 栾氏脸色豁然一变:“娘娘什么意思?难道凭借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凭借着陛下的宠爱,连个贵妃都当不得?” 叶思怡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真是被这个女人气笑了:“贵妃?贵人可知贵妃乃是皇后下面的第一人。蔺氏出身异姓王之家,父兄皆有功劳,如今又献上银矿,她早已在妃位,这个时候才封了贵妃,顺理成章。本宫倒是不知道,贵人出身如何?有何功劳?竟能同她相提并论?!” 栾氏顿时怒了,“霍”的站起来:“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本贵人出身低下?身无寸功?难道伺候陛下不是功?得了陛下的恩宠就不是地位?陛下都不能说什么,你一个区区皇后为何在这推三阻四?!” 叶思怡双手合拢,夸大的袖子迤逦垂下,也缓缓的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肃然道:“本宫身为一国国母,你竟敢对本宫大呼小叫?!若论地位,本宫到底是高过你的。这后宫乃是皇上的后宫,宫制乃是国家的宫制,本宫一日是皇后,一日便是这后宫之中的大管家,别说是你,就是皇上,也不能违了祖宗留下的制度!你出身如何难道你自己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