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后,许凤洲面容有些严峻。 他派人将采薇叫到书房里来,问:“小姐昨夜是不是又同那个赘婿见面去了?”若不然怎那样魂不守舍。 采薇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摇头,“小姐昨夜同沈二公子看戏看到一半,沈二公子就被鸿胪寺的差人叫走,小姐看完戏觉得太晚,就歇在燕子巷,并未见过什么赘婿。” 许凤洲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不似说谎的模样,便道:“若是那个赘婿再缠着她,你即刻来报!”他妹妹那样死心眼的人,却同自己说赘婿“死”了,想来定是那人对她始乱终弃,她担心自己找他麻烦,才出此下策。 眼下知晓他妹妹是相府千金,又来缠着她,简直是可恶至极! 采薇瞧见他一脸厉色,也不敢多话,颔首应承下来。 许凤洲这才匆匆赶回去东宫当差。 他人才到东宫,便被谢珩叫了去。 谢珩道:“孤想派许卿去江南走一趟。” 许凤洲皱眉,“可是漕运改革的事儿?” 漕运改革虽说早已经拟定章程,可有一大堆繁琐的事儿待要处理。 谢珩颔首,“此事许卿从头到尾都有参与,自然要比旁人熟悉一些。眼下已经快到年关,孤希望江南的茶叶与贡橘,能够出现在今年的夜宴之上。” 许凤洲道:“那微臣即刻便出发。” 谢珩颔首,“许卿早去早会,免得耽误了年底成婚。” 许凤洲笑,“自是要早些回来。不只是年底,恐怕年初也能请殿下请吃喜酒。” 谢珩不动声色问:“怎么府上还有谁议亲?” 许凤洲道:“是微臣的妹妹。” 谢珩沉默片刻,道:“不是说多留两年,怎么这样急?” 许凤洲道:“总归成了婚也是在家里,倒也不打紧。时辰不早,微臣这就出宫准备。”言罢便行礼告退。 他才出宫苑的门,迎面便撞上才从东市回来的齐云。 齐云见他形色匆匆,问:“许侍从这是要出宫?” 许凤洲颔首,“殿下派我下一趟江南。” 齐云心想漕运改革的事儿不是已经处理得差不多,马上就要年关,怎么这会儿殿下将他外派出去。 不过他并未多问,与许凤洲闲谈几句后便回去向谢珩复命。 谢珩盯着齐云派了几个护卫,足足在东市花了一个时辰才找回来,一模一样的玛瑙手串看了一会儿,道:“宣沈少卿进宫。” 熬了一夜精神有些委顿的沈时本以为太子殿下宣他觐见有要紧事儿,谁知对方只是同他说起快要年关时接待外国使臣之事。 沈时虽进鸿胪寺的时间尚短,可这半个多月来案牍劳形,已经完全通晓鸿胪寺接待外国使臣时的各个环节,甚至说烂熟于心也不为过在,自然对答如流。 待他说完之后,殿下突然道:“沈少卿的手串不错,在哪里买的?孤很是喜欢。” 沈时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不晓得殿下怎么就关注到这样微末的小事上来。 他道:“这是微臣的未婚妻所赠。” 谢珩便没有再问,而是叫人奉了茶过来。 那宫人也不知是不是不当心,才靠近沈时,竟然将一杯茶大半洒在他手腕上,连带着官服都湿了。 那宫人立刻跪地告罪。 谢珩斜了一眼沈时手腕上沾了茶汤的玛瑙手串,“还不快将沈少卿的手串拿去清洗干净!” 不待沈时拒绝,那宫人立刻上前取了他手腕上的手串。 一刻钟的功夫,又捧着干净的手串回来。 沈时总觉得他手里的手串同自己的有些不同,可一时之间又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来,这时外头有人来报,说是裴侍从觐见。 谢珩道:“沈卿先回去吧。” 沈时行礼告退。 待他离开后,那宫人再次进殿,手里捧着一串赤玉玛瑙手串来。 谢珩自他手里拿过手串,上面还残余着清洁茶汤用的皂荚香气。 他轻轻摩挲着手串中其中一粒上头多了一抹像是胭脂一样的痕迹,道:“做得不错,赏。” 那宫人大喜,谢恩后高兴下去领赏。 裴季泽与齐云这时已经进殿来,才行礼,只听谢珩吩咐道:“宣许家小姐入东宫觐见。” 顿了顿,又道:“以东宫储君的名义。” 他昨日同她说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