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扶着栏杆朝着姑苏的方向看去,静静伫立着,半张洁白似玉的面孔隐在月光里,颀长的身影在甲板上拖出长长一道影子,显得孤寂又哀伤。 不远处,齐云小声嘟哝,“若换成我,立刻叫人回姑苏把那小寡妇绑回来!” 齐悦压低声音,“绑回来以后呢?再说,眼下根本就是绑不绑的事儿,殿下就是自己在跟自己闹别扭。” 齐云不解,“别扭什么?” 齐悦挑眉,“要不,你去问问殿下?” 齐云瘪瘪嘴,他哪里敢问。 齐悦问:“方才送东西时见着许侍从的妹妹了?” 齐云摇摇头,“没见着。不过听说受了好大的惊吓,许侍从瞧着是真疼这个妹妹。我听说当时他就拎着鞭子要去同靖王打架,只是靖王走得快,所以才没碰上!” 齐悦道:“许侍从向来睚眦必报,恐怕回去后有得热闹。” * 因为桃夭受了惊吓缘故,一夜都睡得不太安慰,夜里醒了几次,醒来时已经到次日晌午。 采薇见她醒了,忙服侍她起床,待她洗漱过后告诉她许凤洲陪着太子殿下出去视察了,恐怕要过五六日回来。 “郎君的意思是先叫小姐在船舱里待着,等他回来后再陪着回去。若是姑娘闷了,可叫沈家二公子陪着姑娘出去走走。” 桃夭是个少思的人。从前成婚时听夫君的话,如今有了哥哥便听哥哥的话。再加上对金陵并不熟悉,也不想出去玩。 她同宋大夫还有连生娘吃过午饭后,聊了几句后就回自己的舱房逗弄小白去了。 傍晚时沈时来看她,给她带了金陵当地的特产,陪着她聊了几句后便回去了。 此后五六日,沈时一得空就来陪她,若是来不了就叫人给她送各种各样的新鲜玩意儿来。 不过几日的功夫,一向好哄的桃夭已经被他哄得服服帖帖,再没了之前的拘束,就是见许凤洲走了几日,心里有些惦记。 直到第七日许凤洲傍晚时终于回来,陪着她坐了一会儿便道:“今日太子殿下设宴,哥哥恐怕又不得空。”顿了顿,又道:”你沈二哥哥恐怕也要去。” 桃夭“嗯”了一声,见他才不过几日都憔悴了,也许是因为血缘的缘故,即便是什么都不记得,还是有些心疼,问:“怎么才几日哥哥好似都瘦了,是在忙些什么?” 许凤洲笑,“权臣自然有权臣的忙法。” 漕运改革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儿,恐怕还得很长一段时间忙。 桃夭见他是在取笑自己,瘪瘪嘴。 许凤洲笑意更深,摸摸她的头,道:“哥哥还算好的,阿宁是没瞧着太子殿下,日夜不休,做臣子的自然也不好歇着。” 太子殿下自失踪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的,比从前还要沉默寡言。不只如此,一向不爱吃甜食的人竟然躲在一处偷偷吃酸梅。 他当时闻着味觉得极好,就是问他拿一颗,他好似不大高兴的样子,瞧了他数眼。 太子殿下从前出了名的大方,只要瞧上什么,同他说一声,几乎没有讨不来的,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小气成这样。 还有前些日子他们去了泗水勘察,回程时瞧见他竟然正拿着草编什么东西。 他当时都惊了。 跟着太子殿下这么多年,他就好似没什么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打马球,除此之外不是读书就是处理政务,后来还添了热衷于道学的毛病,好似七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