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支木簪呢,怎么好久没瞧见你用了?” 桃夭下意识要去咬指尖,突然想到什么,强行把手收回来,咬了咬唇,“不见了。” “丢了?”张氏有些可惜,“那样漂亮的东西,我前些日子同你钟嫂嫂去逛首饰铺子,瞧见一个远不如你那个的,都要卖几贯钱。” 桃夭笑笑没作声。 实际上是没丢的。那支木簪当时临时拿去给谢珩用了,可他后来换了新的玉冠,却并没有还给她。她也懒得再去弄一截小叶紫檀木回来雕刻。 张氏瞧见她走神,想起方才送她回来的沈时,忍不住问:“你同那沈探花什么关系?” 桃夭道:“就是一面之缘的关系。” 张氏却不这样觉得。旁观者最清,她怎么都瞧着那沈探花瞧桃夭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她迟疑,“那个沈探花,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桃夭楞了一下,把脸埋进臂弯里笑。 “你这孩子笑什么?” 桃夭从臂弯里露出弯成月牙一样的眼睛来,“张婶儿觉得我好,所以连探花都敢替我想。”先生也是,竟然还想着沈探花给她做赘婿。 “那可不!”张氏也忍不住乐了,“探花怎么了,探花也是男子,就不能喜欢美貌的寡妇?” 桃夭陪着她笑。 张氏见她傻呵呵的模样又笑不出来了,轻叹一声,“你啊你,但凡多长一个心眼子,又有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 桃夭心想自己要求不高的,能过日子就行。什么探花,什么长安的赘婿她都不感兴趣。 她托腮望着屋外连绵的雨丝,突然就想到从前与谢珩一起坐在窗前听雨的情景来,不由地从怀里摸出一支打磨得极光滑的簪子,细白的手指摩挲着上面雕刻的花纹。 那日她见齐云来想要拿给他的,后来想一想还是算了。免得他将来的妻子瞧见东西要质问他,他想起给她做赘婿的经历不高兴。 总是不好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外面绵绵细雨。 每一场雨都不同,听雨的人也总会不一样。 缘来由它来,缘灭由它去,千万莫要强求。 这是寡妇桃夭的处世之道。 * 雨已经连绵好几日。细密的雨丝落在浩瀚无边在江面成了白色的雾气。 站在船头甲板上正向江边眺望的齐云收了手里的伞,弯腰钻进进船舱内雅室内。 才一进去,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茶香扑面而来。 是裴季泽正在烹茶。 一袭绯袍,风流雅致的郎君踞坐在紫檀木案几前,见他回来头也未抬,“如何?” “马上就要入金陵地界了。” “谁问你这个,”坐在另一端的齐悦皱眉,“裴侍从是问你殿下如何?” “还能如何?”齐云褪去靴子踞坐在一侧,“昨儿夜里又坐在窗前看了一夜的雨。我实在想不通那雨水有什么好看。” 齐悦朝他翻了个白眼,“殿下看的那是雨吗?分明就是睹物思人,想那个小寡妇!” “这才离开三五日怎么就想成这样!”齐云不由地叹气。 从瓜洲渡口到金陵一连几日都在下雨,殿下批阅完奏疏之后,就一直坐在窗前吃茶赏雨,时常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这也就罢了,来了一趟江南还添了失眠的毛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