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可恨之处,我既不觉得自己可恨,所以也不要被别人可怜。” 她站起来揉揉眼睛,笑了,“我懂了。先生总要走的。我就知道,先生这么厉害,给我做赘婿是委屈了,要不然我现在就给先生写和离书。”说着便要去研磨。 谢珩没想到她会应得这样爽快,冷冷道:“你对待婚姻大事便是这样儿戏!”她成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桃夭不明白他在恼什么,认真道:“我只知道我喜欢同先生在一块,可先生却觉得痛苦,既如此,何不好聚好散?莲生哥哥时常同我说,人来这世上走一遭,来时一个人,走时仍是一个人,缘来缘去皆有定数。若是有缘,兴许下辈子还能再碰见。所以千万莫要强求,也莫要伤怀。先生来我家我很高兴,先生要走,我便高高兴兴送先生走,所以先生是在气什么?” 谢珩闻言,半晌没有作声。 他也不知自己自己在气什么。 没有人在他的饮食里下了药,是他自己在自己心上下了一剂药。 那药在他心底生了根,眼见着就要发芽了。 他的人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早有定数,他不允许这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得尽快拔了它! 可一瞧见她迫不及待的模样他就生气。 方才还甜言蜜语说就喜欢他这样的,一转眼和离书写的这样干脆。 他抬眸望她一眼,见她连纸都已经铺陈好了,提笔写了和离书三个字后,蹙着眉间认真想了一会儿,回头看他,“要不先生口诉,我来执笔?” 简直是可恶至极! 桃夭被谢珩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滴墨滴在纸上,迅速晕染开来,坏了一张纸。 宣纸本来就贵,她颇有些心疼,只好将笔先搁到笔架上。又见他面容沉重,似乎不大高兴,想着他喜香,净手焚香。 很快地,香炉里烟雾袅袅升起,一股子极淡雅的香气弥漫着整间陋室。 桃夭见他仍是不作声,坐在窗子旁托腮看着窗外被白雾笼罩的山。 正看得入神,突然有人像是恶作剧似的跳出来。 是长生。 他笑得灿烂:“姐姐伸出手来。” 桃夭一见到他笑得这样高兴,也忍不住笑了,摊开掌心。 他变戏法似的在她掌心搁了一颗微微透着粉的桃子。 桃夭惊喜,“哪里来的?” 这个季节桃子并没有熟,她家院子那一棵,结出的果子同婴儿拳头差不多大小,还泛着绿。 她见他乌发微湿,衣衫上也都是水渍,问:“你去后山那片桃林找的?” 从前莲生哥哥在的时候,也会在这样的季节,变戏法似的给她一颗这样的桃子。后来她才知道,他找遍整片桃林,才找到第一颗熟了的桃子来哄她高兴。 长生笑着点点头,“走,捉鱼去,大家都去了河边,姐姐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每年的端午节赵里正都会去后山那条河网鱼,挨家挨户都有份。 桃夭立刻道:“那我现在就出去,你等我!” 谢珩见她竟然这样走了,皱眉,“去哪儿?” 桃夭把已经跨出门槛的那只脚收回来,回头看他一眼,心想我为什么要同你说,又见他冷着一张脸,也不敢说话,瞥了一眼窗外的长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