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像是看着已经死了的她,慢慢的渗透出无情狠辣的意味来。 冬生脚发软,她下一秒几乎要开口求饶。 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有下人来不及等房门打开就传话说:“大人!长青不知怎么从地牢跑了!蓟王府派人来说,长青已经拿着剑杀到了蓟王府上!” 何容远推开冬生。冬生脚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地上,连忙又爬起跪好。她埋着头,身子打摆子一样抖成了筛子。原本羞红的脸已经转变为惨白的颜色。 虽然何容远并没有打骂她,但短暂的对视和几乎如被扼住喉咙一样的窒息感让她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她脑袋里不由得回放着刚刚何容远的眼神,无情得像是蛰伏在暗夜里的野兽。 她心底里舒出一口气,第一次如此感激蓟王府在这时候出事。 但何容远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他慢慢站起了身,轻轻拂了一下袍摆。慢条斯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冬生说:“这衣服不是你该穿的。” 蓟王府的消息这样急迫,但他并不觉得着急。绕过冬生打开房门,这才送出口一句:“处理掉她。”是对门外的人说的。 冬生猛地转过头。 她看见何容远挺拔的背影,看他走远了,才绝望地呜咽了一声。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已经被大步走过来的人捂住了嘴,拖出房门。 虽然是深夜,蓟王府府门大敞,满院子都是人。 何容远到时,他所以为的,本该在刑房里奄奄一息的长青正握着一把长剑。剑锋架在蓟王脖子上,蓟王恐惧地大喊,让侍卫们远远离开,唯恐触怒了背后拿剑的人。 长青身上的血,有的凝固成了紫黑色,但仍旧有鲜红的血迹从各处伤口溢出来。他俨然成了一个“血人”,但紧抿着嘴,眉宇间严肃带煞。 他挨近蓟王的耳朵,呼吸微弱,但是语气凉又带着古怪的僵硬,“她呢?” 长青“光明正大”地闯府,一开始蓟王并没有多么重视。他虽然伪装成草包的样子,但府里也有大批侍卫。长青是肉眼可见的满身伤,能站直都不容易,还想突破重围挟持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蓟王没想到,长青在受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下也还是能把他的性命捏在手里。 “还在房中——”话音还没落,不远处的回廊拐出一个大红色的身影。何繁几乎是跑过来的,绕过回廊,她还穿着那身嫁衣,像是一团深夜里燃起的火。越来越近。 长青的目光从她出现起就一直追着她。 看她一步步走向自己。 蓟王能感受到钳制他的长青力道虚浮,重伤之下强撑着闯到他的王府里,已经十分不合常理。只要拖一拖时间,说不定长青自己就支撑不住了。 何繁隔了几步看着长青的脸,他脸还算干净,下巴和侧脸沾了一点点血迹,眼神纯粹。盯着她不放。 她还没真正走近,他就开口说:“我来带你走。” 除非长青有通天之能,不然怎么可能把她全须全发地带走?说不定命都要葬送在这院子里。 偏偏长青一点也不觉得畏惧。一手拿剑,一手按在蓟王肩上。 何容远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他把何繁拉住,何繁一靠近,就能闻到他满身的酒气,而且他一直稍有洁癖,很少这样衣着凌乱。 他不想让何繁再靠近长青。把何繁挡在身后,他从一旁侍卫手中接过弓箭,笑了一声,稳稳端起弓。悠悠对长青说着:“你这是找死。” 长青慢慢松开了一些对蓟王的桎梏,蓟王长长喘了一口气,脸被憋得通红。连忙喝止住何容远:“何容远……你要害死本王不成!”他还是人质呢,何容远居然就敢拿剑尖指过来。有他当人肉盾牌,长青怕个屁啊! 但何容远并不在乎蓟王这个蠢笨王爷的身家性命,他对长青的杀心在这一刻、在他不假思索端起弓箭时好像掩盖了所有筹谋算计、种种利弊权衡。 看着他的手抬得稳当当的,面色也果决,何繁轻轻笑了。“你大可以杀了他。” 何容远搭在弓上的手猛地一紧,听见她继续说:“杀了他,到时还要麻烦哥哥把我和他埋在一起。”她说这话时眼里亮亮的,有水光。 作者有话要说: 统一回答:我的良心会痛 最近忙着资料的事,卡文也没时间捋顺一下。的确是快到结局了。 么么么么,深夜补良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