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颠簸,车子到达医院。 倪初夏看着破旧的两层楼房,用红色漆写着住院部和门诊部,心里微微发酸,这里的医院,还没有珠城的小诊所大。 一路跟着张宇来到病房,孟恩蹲守在门外。 “什么人?”他警觉地站起来,在看到张宇的时候,神经放松,开始打量三个陌生面孔的人,“他们是?” 厉泽川开口解释,“我们是泽阳的亲人。” 见张宇点头,孟恩才让开。 裴炎想进去,手落在门把上,又缩了回去,“夫人,您进去吧。” 倪初夏看了眼厉泽川,似乎在寻求他的意见。 厉泽川替她打开门,轻拍她的肩膀,“进去吧,巴掌就先不要抽了,等他好了大哥替你抽他。” 倪初夏笑了,眼眶含着水光。 她走进病房,入目是一片白,之后嗅觉袭向神经末梢,是消毒水夹杂潮湿的气味,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木质的椅子。 连着床的床头柜上摆着医疗设备,是心率血压血氧脉搏心跳动态监护器,却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目光落及床上,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亦如很多时候睡着了一般,闭上那双凉薄冷漠的眼睛,安静乖顺的不像样。 他瘦了很多,脸色也是从未见过的憔悴。 倪初夏一步步靠近,眼泪‘啪嗒’落下来,然后就止不住了。她死死地捂着嘴唇,不想发出抽泣的声音,慢慢走到床边。 因为不知道他伤在哪里,以至不敢碰他,只能用哭得模糊的双眼看着他。 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告诉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想要和他一起做,可是在看到他的这一瞬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凉意的手,低喃道:“厉泽阳,我跨越千山万水来找你,你感动吗?” “我猜你一定心里感动,然后板着脸,一般正经地教训我、苛责我,对不对?”她亲吻着粗粝的手掌,就像他曾吻她那般,温柔缱绻。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他手心,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说:“可是我想你啊,特别、特别的想。” 刚开始都是诉说相似,到最后已经变成埋怨和威胁,“你这个骗子,说好危险度没有追捕影刹高呢?还说会放很长的假,你人都躺在这里,要假期管屁用?” “你要是醒不来,老娘立刻就去改嫁,你信不信?!” 说到这里,门被推开,进来四五个身穿白大褂的人。 他们看到床头趴着女人,都是一愣,之后有人开口询问:“你是患者的妹妹?” 倪初夏放开他的手,胡乱擦着眼泪,气还没有顺过来,瞪着问话的人:“你才是他妹,我是他老婆。” 五十多岁的人被一个黄毛丫头吼,心里甭提有多糟心,想到床上的人得罪不起,她老婆更是得罪不了,冷哼也就算了。 “厉太太,厉先生上午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需要和病人家属交代一下会诊的结果。”年轻医生开口,见她秀眉蹙起,打量着他们一行人,他再次开口,“我是傅正尧,是帝都市立医院创伤外科的医生。” 倪初夏点头,没了刚刚的那股刁蛮样子,“我们出去说吧。” 医院简陋,没有像样的会议室,几人去了旁边空着的病房。 “根据ct的颅脑检查,有部分的脑内出血情况,这是陷入昏迷的主要原因……当然,急救做的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这里的条件实在做不了这样精细的手术。” “胸腔复合型损伤并不严重,可以慢慢养……” “……” 厉泽川和裴炎站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话,脸色并不是很好。 倪初夏闭上眼细想了一会,问道:“你们的治疗方案是什么?”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