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三楼的病房看望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病人,这病人姓贺,是一位留过学的西医,治病本事很高,就因为有这样的背景,这几年过得很不容易。 之前不仅是知识分子被打成臭老九,那个时候的西医也很危险,尤其是有留洋背景的城镇医院西医,很受针对,日子并不好过。 就像是在沪城,部队医院还好,普通的医院闹得很严重,不少医术高的西医好大夫都被拉去改造,不准行医了。 医闹在每个时代都有,如果采用一些比较激进的西医治疗方式给病人治病,哪怕治好了病人,也会被打倒,被举报。 相反的,这时候用中医的法子给人治病,治不好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故出现。 之前展艾萍主动联系的抗蛇毒血清,因为有她的支持,在这边医院推广的疗效很好,拯救了不少病人,至少让上百个人避免截肢的结局。 但是他们去另外几个省推广抗蛇毒血清的时候,过程就不太美妙,被当成是特务,被当成是间谍,好不容易在医院里拯救了中蛇毒的病人,也遭到当地医院院长和医生的联合抵抗。 “贺医生?”展艾萍敲门进病房,她进去的时候,贺医生正在看一本书,见展艾萍进来了,摆摆手:“你别喊我医生了,你就喊我贺叔叔,我跟你干爸一个辈儿的,不占你便宜。” “在医院里,我觉得喊贺医生亲切些。” 贺医生是孙教授托展艾萍照顾的,贺医生之前被下放过一段时间,身体折腾的不行了,后来因为旧疾复发被放出来养病,也因为身份敏感的问题在城里的医院待得不舒服。 “我这病就不治了。”年初那会儿风声还紧着,贺医生不愿意治病,也是怕害了给他治病的大夫。 最后就给送来了岩心乡镇卫生院。 贺医生看向展艾萍,道:“你也是个胆子大的。” “我是吃了定心丸,您到现在还放松不下来啊?”展艾萍是知道这两年就会平静下来,而贺医生这样的人,已经被最近这几年的反反复复给弄得小心翼翼了。 展艾萍知道贺医生会在恢复高考后不就成为春城医学院的校长。 贺医生摇摇头,他叹了一口气:“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起我的女儿。” 贺医生的女儿贺兰早先下乡当知青,后来没抵住,嫁给了当地一个农村家庭,还生了孩子,他很为女儿牵肠挂肚,又担心她在乡下过得不好,可她已经嫁人了,户口都落在村子里。 展艾萍给他透露点消息:“说不定等两年有机会恢复高考,您女儿贺兰又能考个大学。” “这能成吗?”像他们家这种成分的,很难被推选成大学生,贺医生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外孙在乡下蹉跎人生。 “要不您让她先复习着中学课本。” 展艾萍跟贺医生聊了一会儿,她走出了病房,她想起了贺兰目前的情况,已经嫁到了农村,有了个丈夫和孩子,这样的情况下,就怕考上了大学,她丈夫和婆婆也不给去读书。 后来她又想想,还有贺医生坐镇,贺兰身上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其他的…… “展院长!”展艾萍正要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被一群小朋友围住了,他们特别有礼貌地此起彼伏喊展院长,展艾萍笑道:“你们就不能整齐点吗?” “展院长好!” 这些孩子有些是医院医生的孩子,有些是镇上的孩子,这时正在一起玩闹。 展艾萍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小点的孩子,是她剪过脐带的孩子,她突然就想到了秦艳芳当初开过的玩笑,展医生剪过脐带的站这边,不是展医生剪脐带的站那边。 转眼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