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全皱了眉。 方才那魏生也这么说,你也这么说,还想要打我们的脸吗? 邬梨很想表示没有,但他不敢,刚琢磨着被人嗤笑就嗤笑吧,只听那滕先生开了口,“卷子递上来。” 咦?先生不当众听答? 他这里疑惑了一下,下面边起了嘀咕声,可这嘀咕声和魏铭那会相比差远了,邬梨只当听不见,拿起两张卷子,脚步难得灵活地匆忙给滕先生送了过去。 下面的嘀咕声又大了些,滕先生一眼扫过去,压了干净。邬梨乐得很,赶忙把卷子递了,静候在旁。 滕先生这一次看卷,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但也没有不满之色,看完邬梨答得两题,又递给了叶勇曲,叶勇曲也是神色平静的看了一遍,给了钱同看。 邬梨有点吃不准这钱先生的态度,紧张了一下,却见钱同翻着卷子笑笑,道:“若是两位没有意见,邬生便同魏生一道,留下来读一阵子书吧!” 邬梨一愣。 这是过了?! 就这么过了?! 他回过头去看众生,众生也都愣了。 若是放在平时,立时就会有人站起来,要求听一听卷子的内容,先生也不会闷声通过,总得让大家都心服口服。 但这些学生今天是吃了败仗了,又被滕先生训了一番,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锐气,最多不信服地瞪邬梨两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瞪两眼就瞪两眼,怕什么?邬梨高兴得紧,才不在乎这两眼,欢天喜地地回到了座位上。 这一番新生考较,费去了不少时候,邬梨这边坐下不多时,便下课休息。 三位先生与其他几位小先生一道出了学堂,等到学堂里只剩下学生时,哄地一下热闹了起来。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服气的人有;见了魏铭如此厉害,觉得不能耽误学习,埋头读书的也有;还有不少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想要往魏铭身边去,却又有抹不开面子。 魏铭笑得和蔼,邬梨看他,见他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但是自己是绝对不会被表象迷惑的,魏案首妥妥的狼! 鬼晓得他为何非要上竹山?!肯定不是为了出风头而已! 在魏老人家和蔼可亲的的目光中,众生围到了他身前,邬梨忙不迭给他们腾出了地儿来。 他看向魏铭,想起汤军户说完关于汤公的事情后,魏铭的神情。 汤军户提到了竹院……难道,魏铭是为了弄清楚汤公之事而来的? 但汤公之事又和魏铭有什么关系呢? 邬梨似懂非懂,似是而非之间,他越发觉得魏铭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笑吓人了! 这小子多大呀!十三岁!竟然有这么多让人猜不透的打算?! 自己也是傻了,被扬州炒饭、蟹粉狮子头和大煮干丝一时迷惑,就上了贼船! 他非绑了自己跟着他一起做什么?! 邬梨心里的小人满脸是泪,看看不知不觉围在魏铭身旁的的孟中亭和竹院众生,又看了看那十三岁的小三元、今日秒杀了竹院高材生的魏铭,忽的见魏铭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邬梨直接被定住了。 魏铭朝着他含笑点头。 呜呼哀哉! —— 学堂里,围在魏铭身旁的人越来越多,把后半个学堂堵得水泄不通。 前来竹院求学的学子,无不是想让自己更进一层,纵使之前对魏铭北人的身份多有鄙夷,但见识了他真正的学问,这股子鄙夷就成了信服,一个个跑来问他如何读书,如何看待四书五经里的内容,甚至还还有当场把自己不明的题,拿出来问了魏铭。 魏铭很有耐心,一一作答。 沈攀透不过气来,匆匆出了学堂,被院子里的风一吹,才吐出一口浊气。 但他一转头,看到了叶兰蕙。 叶兰蕙还没有离开,从花丛里移到了廊下后门旁,小心趴在门上,听着门内众生围着那魏铭问这问那。 叶兰蕙今日穿了一身豆沙绿镶米色襽边的褙子,人显得轻盈又清丽。 但沈攀全没了平日里对她的好感,越看她一脸地渴望,恨不能走进学堂、也挤在男人堆里、围在魏铭身旁听讲的神情,越觉得刺眼! 叶家怎地也不管管这个女儿! 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沈攀心一冷。叶家不管,那他来管! 他三步并着两步走上前去,直接叫住了叶兰蕙,“难道师妹也有问题要问?” 他这样说了,盯着叶兰蕙看,谁想叶兰蕙竟然毫无察觉,转过头朝他道:“沈师兄,我最近在学《易经》,我听那魏生同人讲的甚是明晰,你可否代我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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