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 而此时,崔稚感觉不到从前的任何惧怕,忽的想问问西山余,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去哪了?怎么只留下你一个人? 她没有开口,西山余给她的腿上过药,又把她的两只小手翻过来瞧了瞧。石子、沙子和树枝草刺把她的手划的条条血痕,西山余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将她的手也慢慢擦净,涂上了草药。 崔稚一直乖乖不动,她能感觉到西山余似乎把她当做了记忆中的某人,他对待那人的轻柔呵护,崔稚都能感觉到。 甚至西山余处理过她的小爪子,又用热毛巾替她把脸擦了,她都没动。 处理过所有,西山余静静站着看了崔稚半晌,好似才回过神来,翻看了墨宝一番,道:“狗没事,明天再说。” 崔稚大松一口气。 不过天黑了,她不回家去,田氏会担心的。 她伸了脑袋往外看,西山余明白她的意思,“你睡觉吧,我去跟酒溪庄的邵家说。” 崔稚又惊又喜。西山余还晓得她同邵家关系密切。他跟邵家说,邵家会带了信儿给田氏的。 这么晚了,她和墨宝都受了伤,也确实不好回家。她连忙谢过西山余,西山余没什么回应,指了指屋里的床。 崔稚连连点头,西山余出了门去。 这篱笆院虽然是西山余独居之所,可到处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床上铺了草席,崔稚坐在床上一时没有睡意,想着今日被抓的事。 她实在是大意了,原以为经过道试前后的一系列事,邬陶氏要冲着高矮生去,会另寻他法,没想到竟然仍旧盯紧了自己,要从她这里打开突破口。 难不成邬陶氏意识到了她和高矮生真正的关系?还是说又是误打误撞? 但是无论如何,上次有孟中亭关键时刻救了她,这回又有西山余出手,将那三人赶走了去,那下一次呢?若是邬陶氏盯着她不放怎么办? 不行,邬陶氏一时半会是除不掉了,她不能一直被动下去,得让段万全给她找个护卫才行! 她思量定了主意,又琢磨了一会邬陶氏和十香楼的事,西山余还没回来。从篱笆院到酒溪庄,一来一回确实需要些时间,崔稚等了一阵,油灯的光恍恍惚惚要灭了。她吹熄了灯,准备先睡一会。 到底是个陌生的地方,院子里除了狗也没有人,崔稚辗转难眠,一不留神,摸到草席边缘压着什么东西。 她摸索过去,抓住那东西的时候吓了一跳。 竟然是把长刀,足有半丈长! 以西山余今日赶走那三人的箭术来说,他老人家功夫在身,崔稚心中有数,可床边就放着一把长刀,还是把崔稚惊着了。 她听魏铭说过,魏铭从前打仗的时候,就会随身带着一把刀,形影不离,睡觉也压在床边。 可那是行军打仗的时候,这年月,西山余还带着刀作甚? 崔稚又想起年老的人身上的一切。 西山余的过往,一定不一般吧!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待到西山余回来,站在她床边半晌,又拉了被子给她盖上,她都不晓得。 翌日天还没亮,田氏和郭家人、邵家人就到了篱笆院外。 崔稚闭口不提自己被人抓的事,只说从山坡上摔下去,摔伤了。田氏心疼的不行,问这问那,见着崔稚身上都涂了草药,又朝着西山余再三道谢。 西山余突然问她,“是你外甥女?” 田氏一愣,才回过神,“是我外甥女,让您老费心了!要不是您,我上哪找这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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