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查起来,会不会还能有所收获? 魏铭思虑的当头,苗品在和桂志育说起去查县衙档案之事,“……许是能查出来些什么吧!县尊已经再过些日子就要回省考满,然后进京调任,到时候想查怕也帮不了你了,咱们主簿你们是知道的。” 知县李帆即将调任,现在已至十月,距离李帆离开之期十分接近。安丘县没有县丞,王复处置之后也没有典史上任,李帆离开后,县衙只剩下一位老主簿管事,老主簿比洪教谕年纪还大,已经到了乞骸骨的年纪,自然是万事不问的。 这情形桂志育也明白,他还抱有一丝念想,郑重拜托了苗品帮他查一查这桩案子的具体情形。 隔了一日,苗品去了趟桂志育家中。正如洪教谕那时所查一样,案卷记录只是三言两语地带过了,显然不愿多提此事。 魏铭很快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从县衙把此案记录在案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当年县衙对待刘氏一族的态度,也难怪刘氏一族寒了心。 若不是刘春江此人颇为开明,又得知县李帆点拨过几回,仿试大会那次,宋氏酒楼可未必请得到他做考官。 刘氏一族这等闭门读书,不与外界联系,确实很难能考出进士。县学虽然不济,可在人脉上还是有几分益处,就像此次郝修中举,洪教谕就写了名帖,让郝修来年进京会试的时候,拜会一下安丘籍的官员,说不定就能得了关键的指点。 这桩陈年旧案关乎桂志育教书的成绩,更关乎着未来几年甚是十几年安丘县学的境况。魏铭前世虽从未拉帮结派,可若是自己家乡能出更多朝臣,这便是天然的盟友。 魏铭思虑了一番,找到了郝修。 第111章 没法融洽相处 十月的日头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晒到人身上,也未见太多暖意。 郝修将茶楼雅间的窗户关了起来,同刘春江道:“县学师生都换了几茬了,哪里还是从前那个县学?我看人家桂训导是真的想要与你们刘氏联手,你们有什么前嫌,不妨说个明白。” 县学里能与刘春江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郝修了。今岁郝修与刘春江一道进省考举,又一起高中返乡,两人很有些情谊。 魏铭找到郝修,就是想借这层关系,弄明白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郝修特特邀了刘春江吃茶,此处没有旁人,若是这般刘春江还不肯说,就没办法了。 刘春江低头饮了口茶,道:“四十多年来都是这样的,刘氏一族和县学井水不犯河水,也没什么不好?” 郝修嗤笑一声,“没什么不好?我这个陪考的都拿到了教谕的帖子,到时候可以去拜会京里的老爷们,你呢?教谕倒是也想给,就怕你们家不肯接!” 他这么说,刘春江脸色垮了两分。 刘春江不仅是刘氏一族考得最好的举子,更是十年内安丘县名次最高的举子,他若是能得了本地官员的指点,把一些风向、忌讳记在心中,到了会试极有可能要金榜题名的! 他和郝修不一样,他学问实在得很,郝修只是撞了大运低空飘过。 刘春江如何不知道拜会官员的重要之处,他现在手里只有两张名帖,是父亲和大哥从前的乡试同年。 那两位官都不算大,一位在京任七品,另一位外放河南,他要是想拜会,还要专程绕路过去。 而郝修拿到的洪教谕给的名帖,光在京官员就有三位,除了安丘本地的,还有青州府孟氏一族出身的那位大理寺少卿! 这怎么能是自己手里的帖子可以比拟的? 郝修见着说到了他心坎上,放缓了声音,“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起茶碗又饮了一口,刘春江才道:“四十年前那桩事,是我祖父辈的事了……” 刘春江的祖父刘诚,就是那位伤了脸无法举业做官的刘案首的长兄,而那位案首正是刘诚的胞弟刘许。 刘许其人十三岁便中了县案首,十四岁得了秀才身份,到了十五岁,已经是县里的廪生了,和哥哥刘诚一样。那时候的刘氏一族,已经小有资产,在城里有铺子,外边有田地,子弟但凡学有灵性的,都能吃到族里的补贴粮,除了宗家的两位秀才,还有几个在考的童生。 刘氏一族这般,是要往着世家大族稳步迈进。谁料,天有不测风云,风调雨顺的年景,居然出了县学失火烧死了人的事,而被抓到纵火的人,正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