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事情都是吕释之闹出来的,非他不信邪地要送人进宫,根本不管吕雉和刘盈的劝说,才会让吕家落得这般下场,却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得知皇后一事算是定下,再也不会有人闹着闹着让刘盈立后,刘元侧过头道:“陛下虽然看起来什么事都不管,却是胸中有丘壑。” “殿下教出来的人心里没有数?”笑笑地问着刘元。 刘元道:“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学了多少。帝王之道,驭人之术,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了,有时候觉得他还是那个不愿意担事情的人,可是很多时候又觉得他心如明镜。吕家的权势过大,不能再由着吕家膨胀,阿娘都未完全意识到,他却早早地提醒了阿娘。” “或许殿下应该说,陛下无心为帝。”张良道出最关键的原因,一个不想当皇帝的人,他不会急于表现自己,也不会认为自己非要表现不可。 但是有的时候他又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皇帝,不能不去做一些事,如同面对关切其身,又对大汉关系重大的事,刘盈就出手了。 不立皇后,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让人明白皇后是不可能有人能当的,只有讨得刘盈和吕雉欢喜才能在宫中立足,也许能免去许多的争端。 刘元道:“留侯真是知我们盈儿啊!” 一声感慨听来让人无话可说,张良道:“只盼陛下能撑着。” “陛下的身体有没有问题?”刘元沉吟了许久再一次问起。 张良一眼看了过去,,刘元如实而道:“若非拿不准项庆的为人,一早杀了他就没这许多的事,眼下容他活到现在,却不能让他一直地活着。” “当年我们查不出来,眼下同样也查不出,殿下,如今的天下最可能伤及你们的人都不复存在,且留着他吧。”为了刘盈也得留着他。 “项庆的儿子也几岁了。”刘元提起此事,张良道:“殿下觉得他会在意?” 当初用来没能威胁到项庆的手段,再用就会有用吗? 刘元明白张良的意思,却道:“无论如何总是一个希望,孩子没生下没有感觉,生下孩子,哪怕身体不是他的,他现在已经是项庆,留着有备无患。” 不过是养一个孩子而已,刘元养得起,她只是不敢赌,不敢赌当初的项庆当真一点准备都没有? 心思阴沉如项庆,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刘元为此而落得这般地步,她不能白受这个苦。 刘元心里想得清楚,张良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殿下顾惜眼前,也请顾惜自己。” “好!”张良时时地盯着刘元的身体,叫刘元没能忍住地问道:“我以为身体已经开始好转,可是留侯的态度让我觉得都是错觉,果真不好?” “殿下多虑了,只是殿下多年奔波,我希望殿下可以专心调养身体。”张良安抚着刘元,刘元道:“若是当真有什么事,我不希望留侯瞒着我,十年的时间和二十年的时间做事的方法不一样。我还有许多事没做。” 提醒了张良,张良目光清明地看着刘元道:“若是二十年,殿下要如何做事?若是十年,殿下又如何做事?” “若是十年,我现在就得卯足了劲发展女兵,办女学,还要荡平匈奴。若是二十年,十年休养生息,润物无声,女兵和女学要办,却不必一蹴而就。匈奴也可以放一放再平。”刘元将十年和二十年要做的事说来。” 张良微微一顿,认真地朝着刘元道:“殿下可以放心,你还有三十年,最少也有三十年。” 一句三十年引得刘元笑了,“三十年啊,正好,十年休养生息,十年平定匈奴,十年放权归隐,与你走遍山河,如此留侯可欢喜?” 张良听着刘元事事都想好了,认真地道:“欢喜,没想到在殿下的心里,我也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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