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继续翻找。 坐在矮坡上的刀客抬眼瞧了瞧他,不禁哂笑。 晏寻闻声扭头,继而大步走过来,伸手掐住他脖颈——并未用力。 “你们来杀沈怿,可有动过那个姑娘?” 刀客不以为意:“场面乱成那个样子,谁知道。” 他手上的力道收紧了几分,微眯起眼睛:“临行前我警告过你们,女人不能杀。” 呼吸被阻截,咽喉卡得难受,那刀客艰难开口:“晏寻……你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很可笑么……” “沈怿受伤之事……是你告诉大人的……刺杀……也是你着手安排的……”他喘了口气,“如今还装什么……好人……” 晏寻神色未变,缓缓松开了手,就在他拼命喘气的当下,手起刀落,不过眨眼功夫,刀便落回了鞘中。 他神色冷漠地转过身,背后鲜血四溅。 “横竖你们也失了手。”他微偏过头,“眼下就当是因公殉职了,死得其所。” 另一边,书辞和沈怿走了不多久便抵达了北面的一个小镇。 客栈刚好剩下两间,但犹豫再三,她还是只要了一间,一则省钱,二则也为了方便照顾。 安顿好沈怿,她以最快的速度去把镇上的大夫请了来,饶是如此,也耗去了半个小时,沈怿靠在床上,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看上去很不好。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眼皮。 书辞正立在床前焦急地等医生把脉,眉宇间有几许忧愁。 “中毒,发烧,失血过多。” 大夫结论下的很快,字字准确。 “失血?他还流血了?”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被那群刀客给伤的。 “对,赶紧的,衣裳脱了我看看。” 大夫说着就弯腰去开药箱,人命关天,还是如此金贵的人命,书辞自然没有犹豫,坐到床边去就欲给他脱衣。 沈怿原本昏昏沉沉,被她手碰到腰间时却蓦地一骇——那个药囊还在怀中! 他呼吸开始急促,几乎瞬间回过神,强撑着口气唤她:“书辞!” 后者微微一愣:“王……”思量着在这种地方叫王爷不大好,于是改口,“公子,什么事?” 沈怿虚弱地扬了扬下巴,示意桌上:“给我倒杯水来。” “好。”她的手从腰带上移开,回头去提茶壶。 趁着这个空隙,沈怿飞快取出药囊,嗖的一下扔出了窗。 正取出银针的大夫把他这个举动一个不漏地看进眼里,抬头时对上沈怿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 毕竟年纪大了,见多不怪,他倒也没说什么,只多瞅了他两眼,这才坐下。 书辞倒好了水,搀着沈怿坐起身,让他靠着自己肩膀。 一杯见底,他嘴唇仍干裂蜕皮,她不禁担忧:“还渴不渴?要不要再喝?” 沈怿摇头,缓缓倚回床上,似连说话都费劲。书辞放好杯子,迟疑了片刻,方开始给他解衣带。 外袍内是中衣,因为天还不冷,穿的不多,解开之后便是白色的里衣。领子渐渐松开,他锁骨以下的肌肤便映入眼帘 书辞垂着眸,尽管努力专心致志,却明显能感觉到沈怿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他躺着,她站着,这个姿势无法避免。 老大夫就在旁边翘着腿,一副瞧好戏的模样观摩她脱衣裳,压根不急。 手指下的肌肉紧实,常年练武的缘故,他身躯很修长,肩宽腰窄,那些淡淡的伤疤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显露出来。 书辞迅速瞅了他一眼,不过一瞬,便已看清他神情里的慵懒与玩味,耳根莫名其妙开始发烫。 “王……公子,我可没有要占您便宜的意思,这都是……情势所迫。” 沈怿淡笑:“情势所迫?给我脱个衣服有那么可怕?好似要了你的命一样,这么墨迹。” 一听这话,书辞干脆刷的一下把他深衣揭开,凝固的血连着皮肉,撕扯地痛楚令他不自觉皱了皱眉。 然而让书辞震惊的却不是他腰上的伤,可以说她根本没去注意他的腰,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沈怿胸前大大小小的圆形疤痕上。 那像是被什么物体狠狠扎过,不是刀伤,也不是剑伤,乍一看去何其可怖。 没等瞧够,他伸出手将她的脸转了过去。 “行了,别碍事,一边儿待着。” 书辞只好应了声走开。沈怿见状,又赶紧摘下缠在腰上的布条,扔出窗外,一旁的大夫眉挑得更高了,甚至想问问,自己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唔,这是北疆常用的毒。” 不过粗略打量他的伤口,大夫已得出结论,“幸而没有恶化,扎两针,放点血,吃几服药就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