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气候越阴凉,脚下的土地也渐渐变作草原,远处看见牧马牛羊, 天高云淡, 风吹草低。 书辞是跟在沈怿这一队人马中的,因为女眷太少, 除了她和几个侍女压根没有,所以难得单独坐一辆车。 这日午后休息,她在官驿外消食散步,迎面便遇上了晏寻。 “晏大哥。” 他手里拿了个精致的小酒壶, 微微一笑:“言姑娘,这么巧。” “是啊。”书辞冲他颔首,“这么巧, 你也在。”想不到这次随驾,锦衣卫也有份。 “刚在御前换班下来。”晏寻扬了扬那壶酒, 含笑, “才得的赏赐,恰好是果酒, 我喝不惯,你拿去吧。” 沈怿正从别处走来, 见他俩说得热闹,当下思量了片刻,遂退了几步,隐在马车后。 晏寻看着她把果酒收下,想了想,笑道:“适才在那边也瞧见言校尉了。” “是吗?我爹好不好?” 他说挺好的,“跟几个护军聊得很投机,像是……旧相识,言校尉从前也做过护军么?” 此前之所以怀疑言则手上藏有碎片,就是因为查出他在十几年前曾是皇城守门的护军,在长公主东窗事发前,又是为数不多的,从护军被调到京卫的人。 “这个,我倒没听他提过。”书辞沉吟道,“在我有记忆起,我爹就一直在京卫当值。”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没再深究下去,“原来是这样。” 要么是言则这些年来瞒得太好,从未惹人怀疑;要么是他们本就与此事无关,调去京卫不过是凑巧罢了。 当然,他自己更愿意相信后者。 沈怿本在闭目养神,听到此处才睁开了眼。 很明显这个人在套书辞的话。 只是他为何会问起言则的事,又为何会向她询问?肖云和一直在找青铜麟,晏寻又是他的走狗,莫非言家也和青铜麟有什么牵扯? 正准备继续往下听,晏寻的话锋却忽然一转。 “你和傅铭,傅公子谈过亲事?” 为什么这件事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书辞不自在地笑笑:“嗯。” 他似有些犹豫,试探性地望着她,“那怎么没成?你是觉得,他官阶不够高?” 原因太多,没办法实话实说,书辞只好胡诌道:“是……我们俩八字不合。” 闻言晏寻松了口气:“的确挺可惜的。” “是有点可惜……” “不过八字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不那么准。婚姻好不好,还得两情相悦。” 书辞略一颔首:“对,你说得在理。” 晏寻垂眸看她,慢吞吞地说:“其实我就不那么看中八字……” “嗯?” 沈怿抱着胳膊,颦眉抿住嘴唇,胸腔的呼吸起伏不定,说不出是好气还是好笑。 他摁了下眉心,抬手把旁边站着的一个丫头招过来。 书辞被晏寻问起言则和陈氏平日里的喜好,尚在思忖之际,不远处忽走来一个侍女,先朝晏寻福了福身,又对她道:“言姑娘,王爷传你过去。” “传我?”她说着,望向晏寻。 后者随和地一笑,“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也得回去了。” 她依言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又扬扬那壶酒,“谢谢你的酒。” 和晏寻作别,书辞跟着侍女往回走,还没走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