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 蘼芜单独跑到这里是做什么? 常嘉赐心内好奇, 便随在了对方身后, 就见蘼芜脚下未歇,一路到得火部外, 让这儿的小厮通传说自己要见未穷, 被小厮迎到了火部殿内。 未穷其人,洒脱不羁, 哪怕之前和蘼芜有所龃龉, 但他连自己被废了丹田都能一笑置之, 对于曾时的那点鸡毛蒜皮当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不一会儿就出来见客了。 常嘉赐就隐在门外的廊下,蘼芜的道行不高不低,若是以前的未穷想必能一下就发现他, 可是现在……总之嘉赐轻易就能将里头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蘼芜竟然是来问未穷讨药的, 因为她的弟子缃苔之前在片石居中了烈蛇蛇毒, 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一直恹恹颓靡,每日大半时间都在昏睡,问了金雪里,说是毒入肺腑无药可医,若要恢复需得凭修为自行排出, 一切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蘼芜却不信金雪里的话,她觉得在灵兽一事上火部长老或许比他更懂行,所以为了自己最喜爱的弟子,便厚着脸皮跑来找未穷了。 在这点上她倒是比花见冬有人情味多了,未穷想必也是这样觉得的,并未两手一摊就把人赶走,而是仔细听了对方一番诉苦,最后才说自己不谙医理,不一定就能治好那女弟子,不过对于烈蛇蛇毒倒是知道一些,可以给蘼芜一个方子,让缃苔的症状有所缓解。 蘼芜当然同意,对未穷的语气也客套了许多,不过她拿了方子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反而向对方打探起烈蛇的习性来,问那畜生爱吃什么,又问它如何豢养,然后问它的天敌是何物。 未穷一一作答,只不过待说到如何克制那烈蛇时却顿住了话头,未穷看向面前两眼放光听得一派认真的木部长老,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长老还是另询高明吧。” 这话说得蘼芜有些不快了:“未穷长老,你既知晓那凶兽之恶,更明白受那毒害之人有多痛苦遭罪,怎能如此袖手旁观冷心以对,难道要眼看着那畜生以后再害更多的同门?” 未穷倒是没有生气,但脸上也没了笑容。 “万千生灵的确有善有恶,若它们主动害人,自可以除之,只是蘼芜长老也该明白那个道理,认了主的灵兽,其所思所行一切随主,忠心不二,就算要追究善恶也该以其主人当先,蘼芜长老心里记恨谁便去找谁,不该拿灵兽做借口,也不该让我来帮你做这样的事。”未穷早说过,他不像东青鹤,善恶于他从来没有太鲜明的分界,他在世他修行一切随心,且相较于那变幻难测的人心,生灵对他来说更简单纯粹,无论是灵兽还是凶兽在未穷眼里其实没什么差别。 未穷没生气,但是门外听着一切的常嘉赐的神情就不怎么好看了,瞧着那被未穷一席话气得顾不上道谢就返身离开的蘼芜,常嘉赐摸着袖管内软滑乖顺的焦焦,眼内闪过一瞬凶光。 一晃身,他便随着那道影子而去了。 ******** 东青鹤进门的时候常嘉赐没在榻上,而是坐在书案后捣鼓一排五花八门的草药,神情十分专注。 东青鹤悄悄叹了口气,走到他的身边。 “做什么见了我愁眉苦脸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常嘉赐抬眼看他:“你有事瞒着我?” 东青鹤一怔,眼前飘过那个虚弱的女子和她对自己真挚的请求,向来坦然无畏的东门主犹豫了下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般耗神实在太累了。” 常嘉赐打量了对方片刻,忽而甜甜的展颜一笑:“不会啊,我已经寻到一个能治人的好法子了,天下第一的好法子。” 东青鹤被他明媚的容色一闪,俯下身环过他的腰问:“是什么?” 常嘉赐心情极好,也不介意对方的动手动脚,反而把屁股挪过去点让东青鹤同自己坐到了一个木椅里。 “集各家所长的一味奇药,百试百灵,我找一个倒霉鬼问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