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手里的瓶子就被一道气息刮走了,再转眼一看,已到了常嘉赐的手里。 常嘉赐倒也不见生气,拿着瓶子在掌心悠悠地转,道:“给我好了。” 花见冬柳眉一皱:“你……你这般有些僭越了吧,我是给东门主……” 常嘉赐将瓶子往怀里一揣,面不改色:“他是我师父,我代他收也一样,对了,你那药方快些写了也一道给我吧,省得麻烦。” 花见冬自然愠怒,刚要对东青鹤告状,却见对方看着常嘉赐的眼神满是软意,嘴角都带了一丝无奈的笑,花见冬恨恨摔袖,返身坐了回去。 “一会儿再说吧。” 前来是客,也不好真拂了主人家的脸面,东青鹤起身道:“听说宫内几位长老也伤了,我同金长老一道去探望探望吧。” 常嘉赐一听这话,也连忙收了心,紧跟在东青鹤身后出了门。 九凝宫有四位长老,两位那时随着花见冬一道去救无泱真人了,剩下的两位在“墨鸦”盛起时,一昏一醒,昏的那位反倒只受了些轻伤,吃了金雪里的药立马好了大半,而醒的那个和偃门派来的两位魔修一番大战,伤得颇重。 常嘉赐还是第一回 到九凝宫,这儿的殿宇重楼虽比不得青鹤门恢弘大气,但那琼闺绣阁廊腰缦回自有独属于女儿家的精致巧思,风景好得很,却不想走着走着,走到的一处与之前的景色大相径庭,那门外无花无草只种了两棵枯树,空空落落的一小院,连唯一的一口井都是干的,都能堪比当初常嘉赐刚到青鹤门时和常旺住得那破后屋了。 进到屋内,没有婢女也没有弟子伺候,朴素简陋的家当几乎一目了然,亏得那花见冬还说得出男女有别,想让侍女先去里屋看看人,若不方便相见便只能请东青鹤他们暂且回避了。 不等那侍女迈腿,就被常嘉赐一把给挥退了,他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花见冬,眸底晕出的刻骨阴寒竟吓得见多识广的花见冬心里一颤,再回神常嘉赐已先一步掀帘而入。 花见冬咬牙,又似想到什么急忙转头去细究东青鹤的脸色,果然看见向来心胸宽广的东门主嘴角也微不可查的向下撇了撇,花见冬这心里啊,是又酸又恨。 她不甘地说了一句:“妘姒长老性喜清静,是她自己选的住地,也不让婢女弟子伺候的,我们也是无奈。” 东青鹤没说话,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而常嘉赐一到里头就被那床上人的模样给刺得心如刀割,只见妘姒昏沉在那儿面如青灰,身上盖着轻薄半旧的被褥,气若游丝。 常嘉赐摸了摸她的脸,竟然是滚烫的,他连忙回头喊道:“金长老、金长老……” “哎!” 金雪里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一见这情形也皱起眉头,拿出一干用具救治了起来。 常嘉赐在旁看得心急如焚,不时问着“她还好吗?”“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金雪里没空搭理他,最后还是东青鹤听不下去也走了进来,将常嘉赐拉到一边。 常嘉赐低着头,忽然道:“我要带她走。” 东青鹤一愣。 身后的花见冬自然也听见了,不敢置信道:“你在说什么?这可是我九凝宫的人,你算什么身份?” 常嘉赐看也不看她,语气森然:“与其待在这般猪狗不如之地,去哪里都好。” “你……”花见冬身边的侍女也听着要跳了起来。 常嘉赐却只望着东青鹤:“你不是自诩深明大义胸怀天下吗?你不会看她在这里等死的,对不对?” 东青鹤没有马上回答,一边的花见冬已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荒唐。” 这个冒牌货自己就不清不楚的待在青鹤门被东青鹤庇护着,如今竟然还想从别的大派里带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过去,他们是什么关系,冒牌货和这丑八怪又是什么关系,若真成了,东青鹤同妘姒又算是什么关系?这要她们九凝宫的面子往哪儿搁,青鹤门的面子又往哪儿搁,东青鹤但凡有些理智,就不可能答应。 常嘉赐自己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了,之前明明是这样厌弃着这个人的一切,觉得他伪善觉得他假仁假义,可真正遇见困苦时,自己竟然只有向他求救,可是自己真的没有法子了,他不能把妘姒留在这里,花见冬会想法子折磨死她的,但是常嘉赐也没有本事将人带走,妘姒身上有伤,他能倚仗的只有东青鹤,只有东青鹤能救她,哪怕被人看不起,哪怕被自己看不起,常嘉赐也必须要开这个口。 常嘉赐眼里的挣扎和悲切被东青鹤看了个正着,他心尖一颤,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东门主正要说话,那里却有人先他一步说道。 “我……不走,我不走……” 原来金雪里在妘姒的几个大穴处施了针,将人从昏迷间唤了回来。 常嘉赐一见她醒来,连忙蹲到了床前,难过道:“为什么?这样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