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偃门地界很远,都未有追兵再来。 而此刻再想到当时情景,若不是那个最后出现的少年,花浮觉得自己未必能侥幸逃过这一命。 而那个少年……从他入竹林的脚步来听,他的修为十分低微,许是连青鹤门的寻常弟子也不如,而那个偃门门主唤他什么?季然?怡然?棋然?混沌的自己没有听得太清,但是可以得知那个少年对幽鸩很重要,偃门门主不是没有弱点的。而人一旦有弱点,那总能找到拿下他的办法。 想到此,花浮的嘴角刚要勾起,又对上一旁东青鹤那清明了然的目光,脸色一下又沉了回去。 “你说什么魔修?我不知道。” 花浮的理直气壮换来东青鹤沉沉皱起的眉,还有眸底的晦暗。 以往东青鹤什么都不做,都能惹得花浮炸毛,如今被他用这般失望的眼神看着,花浮只觉伤透了的五脏六腑痛得更凶了,他忽然嗤笑一声,拉开被褥赤着脚就跳下了床,外衫都不穿直接就朝外走去。 才不过两步,自然立刻就被回神的东门主给抓了回来。 “你这是作甚?”东青鹤面色难得凌厉。 花浮狠狠以对:“作甚?不过是如了东门主的愿,你不是想问我话么,我不说,自然要吃些苦头才老实,哪里还能高床软枕地得您伺候,我知您顾念身份下不了手,所以不如我自己来……” 结果话才说到一半双腿就离了地,花浮大惊地看向将他一把就抱在怀里的男人,那人的眼里还带了怒意。 “莫要胡闹。”花浮这一通大小心思换来的就是东青鹤无奈地一声轻斥,好像他有多么不讲理一样。 花浮气得蹬腿,嘴里也口无遮拦起来:“东青鹤,你放我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好人,我不是,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你想让我依着你的想法活,做梦!既然早晚要分道扬镳,不如你现在就弄死我,也省的以后相看两厌——啊!” 在他的大呼小叫中,东青鹤忽然一松手,花浮被重重地砸到了床上! 花浮背脊一疼,怒从心起,刚要挣扎着起身,忽然上方重重压下一道黑影,将他又逼回了床铺间。 东青鹤双手撑在花浮身边,缓缓欺近床上的人,在鼻尖将将相抵时停了下来。 花浮的眼中有些忐忑,东青鹤在他漂亮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一字一句道。 “不是一路人没有关系,当另一边无路可走的时候,你就只能和我走一条路了。” 见花浮要开口,东青鹤又凑近了两分,吓得身下的人立马闭上了嘴巴。 东青鹤挨着那人的唇又道:“不要怕,先养伤,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花浮又不傻,他听出东青鹤那意思分明在说……等他好了,再好好收拾他。 见花浮怔楞,东青鹤慢慢起身,走到一旁又拿来一套新衣裳,然后坐回床边,利落地解开花浮又被裂开的伤口浸染血色的内衫,给他换上了干净的。 花浮不知是否被东青鹤的话震到了,还是又在思忖旁的心眼,期间倒未再折腾,只老实的任他动作,脸颊边染着似红似白的颜色。 屋内气氛正是微妙时,外头又传来青仪的声音。 “门主,哲隆长老有事禀告。” “让他在门外稍等。”东青鹤给花浮仔仔细细的系上衣带,又掖好被角这才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对方,拉开门走了出去。 花浮总觉得东青鹤这一眼含着警告,可他自认这世间没什么可以恫吓到他,反而越是不让他干的,他偏要干。 于是死撑着催动其体内残存的法力,花浮的神识向院外探去。 不一会儿果然听到了哲隆的声音。 “……是无泱真人传来的报信鸟,想请门主赶往鲜鱼山……” “现下就去鲜鱼山?孤山祭可还有三个月才到。”东青鹤有些疑惑。 哲隆忙道:“是无泱真人说鲜鱼山的结界破了。” “什么?”东青鹤讶然,“那结界乃是我和真人还有天仕楼楼主十年前亲自所立,怎么会破?” 然哲隆的下一句便话让东青鹤和屋内偷听的花浮都吃惊地地睁大了眼。 “听说昨日小屏山和大屏山都出现了地动,真人于是推断有异兽入世,因而撕裂了鲜鱼山的结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