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赶紧将罗氏给扶住了,她掐了母亲虎口,这亲娘方才是冉冉转醒。 罗氏脑子里仍不觉生生发疼。 她一直以为自己儿子死了,是自个儿命苦,儿子先重伤,又染上了边疆的瘟疫,早早去了。甚至尸体也是没有久存,就这样子火化掉。 可是如今,她忽而知晓自己儿子许是被个毒妇给害死的。 大好的年华,却没熬过这毒妇的阴狠算计,还是在家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一旁,许娘却已经将东西给拿出来了。 原本她居然将物件儿包在了荷包里,贴肉收藏,这证据居然是带在身上。 实则许娘并不是时时带着这证据的,然则朱若白又让她帮忙了,虽然给的东西多又厚,许娘内心竟也仍不觉隐隐有些惧意。 似要将朱若白的罪证贴身带着,她方才心安。 罗氏一瞧拿出来的那块黑黑的骨骸,又几乎要晕了过去。 她再也按捺不住,喉头顿时涌起了腥甜! 罗氏知晓自己是被呕得吐血了,却也是生生的咽下去。在朱若白这个毒妇跟前,罗氏可是不想流露丝毫的怯弱之态。 她是一个受伤的母亲,更是被激怒的母兽。 王珠却是旁观者,淡然得紧。 她也没怎么瞧那块骨骸,这蒙家的少主当初是不是中毒死的,去查查入土的尸骸,自然也是能瞧出来。 不过料来,这许娘言之凿凿,也绝不会是假的。 反而是朱若白居然是跟人私通,这可是让王珠有些惊讶。 她早将朱若白当做一个对手,可整个碧灵宫的探子,似也未曾探出其中丝毫消息。 朱若白只爱财帛,贪图富贵,却又狡诈伪善。平素似对那俊逸的男子,也并没有什么兴致。 中辰民风开放,蒙家也没那么多规矩,朱若白实则大可以改嫁,不必守在蒙家。 可这位蒙家的少夫人,却仍然宁可顶着一个未亡人的名头。 这只能说明,朱若白私底下的那个情人,也许并不如何光彩,也是有些个见不得人。 王珠让红娇将那块锦帕送上来。 是一块湖青色的丝绸帕子,触手细腻而柔滑,颜色却是已经有些旧了。那帕子的一角,绣了一朵淡色的桃花。 上头有题诗,墨痕浅浅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王珠轻轻的念了一遍,将这翠色的帕儿轻盈的洒在了几面上。 她瞧着朱若白:“少夫人,这又有什么可说的。” 朱若白容色似变得十分复杂,那面颊之上流转了一缕出奇的痛楚,却似生生的隐忍一下去。 而朱若白的表情,不觉让王珠隐隐有些好奇。 朱若白这般极自私的女子,极狠辣的女子,又怎么会流露这般爱恨难辨,又深深迷恋的神色。 罗氏却已经是气极了:“朱若白,你这个毒妇!毒妇!这世上,又如何会有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子。我们蒙家,又哪里对不住你。你,你心狠手辣,照着中辰律令,你应当凌迟碎剐!” 朱若羽面颊也是火辣辣的,他疑惑了,也好奇了,自己的妹妹当真做出了这么些个事情? 便算是她,也是听得心惊。 朱若白淡淡说道:“这都是这个奴婢胡说,她自知对蒙家的小主子下手,活不了了,所以胡乱攀咬。” 无论别人信还是不信,无论多少道怀疑的目光落在朱若白身上,朱若白总是这般淡淡的,只这么回话儿。 她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朱若白手掌之上全是那滑腻腻的汗水,她不觉心惊,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帕。此刻她告诉自己,须得镇定一些,想个法子脱身。可是她脑子乱糟糟的,什么办法都是想不出来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