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七却突然地,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方才容阿呆木着一张脸,也不反抗,到了嘴的饭菜便吞,却从不主动要求什么,一向都被动地紧。他一向如此,因而容七才担忧他的紧。 她这一世重生而来,没有围着玄凌转来转去了,空闲的时间也多了许多。 好嘛,是多了非常多。 理所应当地,人总要找个强而有力的精神寄托,尤其是容七这般内里心细之人。 上辈子她有大把时间来追寻着玄凌,做她身边随叫随到不请自来的那号人,倒也弥补了她心里夜深人静时那些些许的孤寂。 而这辈子她显然不能再这样,各种因素作用下,容阿呆倒成了现如今容七捂在心尖尖上的东西。之于她而言,好像必须得有个心尖尖上东西的。 上辈子她在未遇见玄凌之前,她大姐便是她心尖尖上的东西,之后便是玄凌,现如今玄凌她惹不起了,这担子好像就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容阿呆身上。 她好像把阿呆看地太重了,容七突然顿悟,开始反省,要说她上辈子与他,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再为正常不过的关系了。 可这一世,她与容阿呆之间的那层薄薄地,看不见的纱却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被谁给冲破了。 容阿呆身份向来特殊,即使被皇帝给半送半推地关在了国公府,此事也并非人人都清楚明白的。 府上真正知晓容阿呆身份的人也不多,又加上这傻质子向来沉默寡言并不滋事,大多时候也只是在自己那片华丽而坚硬的牢笼中无欲则刚。因而外界对于这府上的北鹤质子,知晓的并不多。 正如当初皇甫靖所言,容阿呆像是被忽略了般。如此身份尴尬地,不吵不闹地整整在大庆过了十数年。 上辈子的容阿呆和整个容府,好像也是隔了层厚厚的纱的。他像是这府上花了大价钱供着的一尊佛般,好吃好喝地养着,却永远隔着不远不近地互相观望,谁也越不过哪一步。 之于容七,在年幼时也只是知晓府上有个‘怪人’且她还不能随意靠近这个‘怪人’这一点罢了。 怪人没什么朋友,终日都躲在那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怪人自小就长地高高的,颀长,却并不壮硕,明明是个几岁小屁孩但从远处望过去却像一根会走路的竹签。 府上丫鬟们都心照不宣地伺候着怪人,但怪人身边却没有一个专属的贴身婢女,对了,怪人还老爱跟在她屁股后头不远不近地追随着。 那时候的容七已经是方圆十里开外出了名的小顽童了,反正不管她闹成什么模样,也比不过她大姐因着天凉而打出的喷嚏,容七自暴自弃,也是暗地里做过不少缺德事的。 她爹抓住她,指着彼时还小的容阿呆说,你不能去招惹他,见着了也要离地远远地,你可听清了? 容七点头点头再点头,乖地不能再乖了。心里却想,她终于可以找着个让她爹正眼瞧她的法子了。 于是在容长泽离开后不过半刻,容七就逮住了埋伏在墙角的人,拉开了少年衣襟就上了口。 彼时容七不过七岁,就已经在容阿呆白皙柔嫩的肩窝处,留下了个再也去不掉的疤。 她与阿呆的‘姐弟情深’便这么结下了。 小孩多听话啊,容七叫他往西他就往西,往东就往东,什么时候她寂寞了,总有小孩伏在她窗边守着她,还附送一束新鲜出炉的小花,什么时候她累了,也有小孩在身边能借个小胳膊小腿的靠靠。 总而言之,她在遇见万恶的高岭之花玄凌前,一起都还挺好,遇到他之后嘛,也只能用鬼迷心窍四个字来形容了。 她开始着了魔似得追着他,守着他,几乎用尽了一切手段和时间来爱他,自然无暇顾及其他,容阿呆她也顾不上了,虽然每日仍有新鲜的花儿送来,她却再无暇顾一顾这份美。 容阿呆大约是在她大婚前一月送回了大庆,她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之后的事,她也懒地再回忆了。 容七瞧着此刻躺在眼前的小孩,莫名地在想,若是玄凌未曾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此刻的她又会是什么模样,而她与容家,与这世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