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响起:“是静王妃?” 白果低声道:“是我。” 豫王妃淡淡道:“我这病得重,你且离我远些,别被一块儿染着了。” 白果笑笑:“无事,弟弟还未恭贺嫂子今日生辰喜乐。” 豫王妃听过这话,沉默半晌,用纤细的手指撩起帷帐,露出病怏怏的一张脸:“难为你竟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声音里多是哀戚与忧愁,神色间透着股郁气。 白果见状,替她将帷帐勾起在一角,缓声劝她道:“二嫂何必这般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养好身子才是。” 豫王妃淡淡笑一声:“我倒宁愿就这么病死,就什么痛恨跟恼怒都没了,我与他夫妻六七载,竟是比不过徐侧妃腹中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儿?三年前他说下的承诺早就成了空话,妄我还偏信了,只以为他还记得。” 白果心里重重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听豫王妃又盯着他的眼睛道:“没错,是我故意叫那奴才在徐侧妃的饭食中下了落胎药,因为豫王曾承诺过我,除了本宫生下的孩子,其余他都不要,豫王要嫡子,要嫡长子,那唯有从本宫腹中生下才是名正言顺!可他终究还是负了我!” “二嫂,慎言!” 白果眼皮狠狠一跳,他竟没想到如豫王妃这般温婉的面容下是这般的歇斯底里,他后知后觉地向周围看去,才发现那些丫鬟宫人们都不知何时退了出去,整个寝屋中也只唯有他们二人在。 稍稍松了口气,白果又看向说完方才那句话便狠狠咳起来的豫王妃,心情复杂。 “我只道你是个好的,跟那些落井下石之人不同。”豫王妃说完那话,又变成往日那样端庄温柔的模样,她眼中似是没有焦距,只盯着烛台的方向,淡淡说,“不管你如今是看我狠毒也好,疯癫也罢,日后……”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白果突然打断她,眉心微拧,“我只当二嫂是病糊涂了才与我说了这些。” 豫王妃闻言微怔,看向他。 白果起身,不愿在这屋里多待,他站起身,豫王妃张张嘴,却没出声留他。 脚步匆匆走出豫王妃的主院,白果身边陪同伺候的人跟都上来,各个都是小心翼翼,噤若寒蝉的模样。他们不清楚豫王妃在屋里跟自家主子说了什么,可见王妃情绪低落,他们相视几眼,只觉得回府后又要遭受王公公的责问了。 说来白果自觉与豫王妃关系平平,却没想到对方今次竟在她面前抖落出这么大一个秘密,着实叫他心中难受得紧。 恍惚中,他竟分不清这豫王府上的可怜人是谁。 徐侧妃可怜吗? 他身为双儿,怀胎本就不易,失去了孩子的他是可怜人。 豫王妃可怜吗? 豫王给了她承诺却又抛弃承诺,如今因一时疯狂陷害掉了徐侧妃的皇嗣,后又被豫王厌弃,亦是个可怜又可恨之人。 一时间,白果竟突然厌恶起豫王来,只觉得对方那张憨厚的容貌变得尤为恶心与可恶。 这般想着,白果一路走到西侧院,远远便听见院中各家内眷玩闹的声音,他走过去,见李仙儿只坐在圆桌的上首,似笑非笑地磕着瓜子,而一个容貌灔丽的双儿则站在她身边,神情似乎有些尴尬。 “三嫂,这边这边!”李仙儿眼尖地看到白果,瞬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招着手臂喊他过去座。 院中因着李仙儿这句话安静了须臾,众人目光纷纷落在白果身上,有直白好奇的目光,也有隐晦羡艳的打量。 白果倒是对此无所察觉,面上只是露出个无奈地表情,走到李仙儿身边说:“瓜子少吃。” 李仙儿推开瓜子盘:“我无聊嘛,也没磕多少。” 白果点点头,看向站在她旁边的双儿:“这是哪家公子?” “妾身徐氏见过静王妃。” 那双儿便是豫王府中的侧妃徐氏,许是因着小月子养的好,他的面色格外红润,灔丽的容貌更是有种令人惊心动魄的心动感,而凡是在今日见过他的内眷门都不由感慨,怪不得这位徐侧妃身为双儿却能怀上豫王殿下的种。 白果也惊艳了片刻,但很快变回过神:“徐侧妃。” 徐侧妃勉强笑笑,他毕竟不是正妻,在两位正儿八经的王妃面前不由底气少了点:“静王妃可是刚从姐姐那里过来?” 白果说是。 徐侧妃面上的笑稍淡了去,露出些纠结的神色,随后仿佛是看开了般,掩去眼底落寞,只偏开头对院内众宾客道:“时辰不早,恐怕姐姐病中不能仔细招待过各位夫人,妾身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