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冰镇酸梅汤?言晏在心里直抱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淡定。 “停!”那边监视器后的导演喊道。 言晏忙放下茶盏,转过身问道:“怎么了,导演?” “小言啊,你别把腰挺的那么直,按照剧本上说的,这次出来的急,根本没来得及仔细裹胸,所以你要坐下时要驼背含胸,非常谨慎,不然一会儿他叫你挺起腰时还往哪里挺?”导演喊道。 后面的工作人员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言晏早就习惯了,便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应声道:“好的,导演,我知道了。” “3、2、1,开始!”导演喊了声,于是开始重拍这一条。 “老弟今天身体抱恙吗?”靳安放下茶盏,笑吟吟的瞧着她。 言晏做出心神不宁的样子,道:“多谢大少爷关心,属下一切都好。” “你平日里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怎么今儿有些颓态?年轻人嘛,把腰挺起来呀,这样才精神。”他循循善诱道。 言晏瞧着他那神情,整个就一纨绔公子的油滑之相,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家伙演技真是好,演什么像什么。 她一点点挺起了腰,眼见他神色越来越古怪,忙悄悄垮下了肩,侧过身去旁边矮几上端起茶盏,故意用长袖遮掩。 靳安顿时现出懊恼和不甘的神色,正待想办法时院子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青衣小厮走了进来,禀报道:“公子,三娘子来了!” “咔!”导演喊了一声,言晏这才松了口气,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场外的朱颖和万芳急忙跑了过来,扇扇子的扇扇子,补妆的补妆。 “我真觉得你这次也太轻松了。”言晏从垫子下翻出剧本,边看边道:“我们所有人整天跑前跑后的忙,而你只要坐着就行了,十几集了都是变着法的换坐姿。”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这回不算最轻松的。”靳安换了个舒服放松的姿势,往后一靠道:“我以前还参演过一部现代戏,出车祸后成了植物人,总共就八十来场戏,有五十场都是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充当背景板。” 言晏在补妆,当然不能笑,只得强行忍住,绷着脸道:“唔,应该挺好玩的吧?” “好玩?你试试就知道了。”靳安摇着扇子悠悠道:“大夏天拍过年的戏,七大姑八大姨进病房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把被子盖好。你说我每次偷偷掀开一角透透气我容易吗?结果他们一个个都给摁了回去。” “印象最深的是一场吵架的戏,就是亲戚们为是否给我转院的问题吵了起来,几个老戏骨那是情绪饱满、慷慨激昂,你一句我一句精彩的不行。我的一只手在被子外面露着,也不知道是捂得太久出汗了还是怎么的,手背上忽然痒的不行,特别想缩回来挠一挠,但是偏偏有一个正上镜的演员就站在我手边,我要是一动那这条不就得重拍吗?况且人家情绪酝酿的正好,演的正起劲,我那会儿才出道两年,还是个新人,要是因为手痒坏了气氛,被导演骂死不说,我还有什么脸再面对同组那些前辈?所以只得咬牙忍着不去动,那感觉比忍咳嗽还难受,真的好想天花板塌下来把我砸晕算了。” “那后来呢?一直忍着吗?” 言晏补好了妆,朱颖收起化妆盒走了。只剩下万芳一边扇扇子一边好奇的听着。 “当然忍着了,好在那场戏也就剩了两分钟。现在这一回想,我觉得浑身都痒了。”靳安下意识的抓了抓脖子。 “那里有一撮头发!”言晏指了指道。 他扭过头去看,但是角度问题看不见。 言晏起身过去把那一缕卷进衣领内贴着脖子的假发勾了出来。 旁边一个打光师正好路过,吹了声口哨喊道:“羽绒服!”然后一溜烟跑了。 言晏拍了拍脑袋,转过身喊道:“小方,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然而那小哥早就一拐弯跑得没影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