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如的院子里跪满了人,个个神情肃穆,温流坐在厅堂面色哀戚,我同温言一齐上前请安,温言道:「人终有一日,望父亲莫过度伤心。」 温流自嘲一笑,「我心底早就准备好有这日了,可真来了,还是挡不住。」 他望向厢房帷幔里,喃喃道:「本想着能快些安妥一切,让她瞧瞧兰河的新面貌,我虽没有见过往日辉煌,可我想证明予她看,兰河也能再创下一个盛世。」 温言柔声道:「父亲一片孝心,我想奶奶一定都明白。」 我站在一旁静默不语。温流忽唤道:「郎寧。」 我惊了一瞬,弯腰道:「是。」 「过来我看看。」 我瞧了眼温言,温言朝我点点头,本君这才走到温流面前。温流打量我一圈,「你的脸可还好?」 我心底讶然,訥訥道:「还好。谢父亲关心。」 温流点点头,「你是个好孩子,这回让你受委屈了,待一切尘埃落定,为父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我连忙跪下,「郎寧不敢,这不过小事尔尔,毋需劳动父亲,还望父亲以家族和气为贵。」 「你是知礼数的,可若事事以和气为贵,反倒会姑息养奸,不以规矩,何正方圆。这不是偏袒你,而是为了整个温家,所以快起来吧。」 温流这话句句掷地有声,若非此情此景,本君实是忍不住想叫好。我强作镇定,恭恭敬敬地道了声是,正要起身,驀地,温流道:「对了,你为何深更半夜要在藏书阁翻阅温家年谱?你在找什么?」 本君愣了一愣,随后坦然道:「郎寧在找前任温家家主温弦的年谱。」 「为何要找温弦的年谱?」 「听闻兄长身纹与温弦当年相同阵法,却为此已逾一年昏迷不醒,郎寧在江湖上听闻过各种传闻奇事,便想看一眼这阵法,想是能帮上父亲和夫君一些忙,未料忙还没帮上,却徒增许多烦扰。望父亲原谅郎寧鲁莽之举。」 温流摆摆手,「你也是有心的,哪来什么原谅不原谅?」温流舒口气,「反倒是我前些日子对你有些许芥蒂,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郎寧不曾,日后也不会。」我微笑道。 温流眉头舒展开些,「那温弦的年谱在我那里,若你想看,我再差温言来我房里拿给你。」 原来是在你房里 本君强忍嘴角抽搐,不去想那些挑灯夜战的晚上,拱手道:「谢过父亲。」 此时,嬷嬤从厢房里走出来,「老爷,老夫人醒了。说是要见阿寧。」 眾人目光齐刷刷扫向本君,温流微微一笑,向我道:「郎寧,我母亲同你很是有缘,可否为难你代为父去见见母亲最后一面?」 他的声音哽咽,本君竟有些不忍,只屈膝道是,便随嬤嬤进去。 碧色帷幔里,温婉如形如槁木,眼神混浊,可瞧见本君时霎时流洩出无限光彩,纯真无邪道:「阿寧,你可终于来了。」 本君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温婉如摇摇头,「说什么对不起?若真要说对不起,还不如带我去看看瑯琊山,我想嚐嚐看你说的那琉璃果。」 本君心里一咯噔,顿时说不出话来。 温婉如瞧我的模样,取笑道:「怎么?你捨不得了?放心,我不会白吃白喝的。快,快拿我的珠宝盒来。」 嬤嬤取出一个满是锈痕的铁盒放到温婉如手上,温婉如颤抖着手将它打开,笨拙地从里头取出一枚脏兮兮的钱币放在本君掌心。 温婉如道:「你可还记得你最爱的五文钱?」 「记得。」我漾起微笑,「我每医一个病人,就会要五文钱。」 「那你可知为何你会爱这五文钱?」 我迟疑的摇摇头。 她面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仔细瞧这钱币上铸的字,瞧见没?」 我用衣袖擦了擦,隐隐看见四个字,「五帝通宝?」 「没错,你跟我说,这五帝可以积聚财富,所以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