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将孩字抱在怀中,眉眼之间全是欣慰的笑意:“若栩, 你瞧瞧这孩子,是不是像极了你皇兄,这眉眼之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 颜若栩将拢在孩子脸庞上的锦被拨弄开些,露出孩子圆滚滚的脸蛋, 她忍不住也笑起来,叹息道:“真可爱, 的确有些像皇兄。” 话音方落,忽而听见内室一阵喧哗传出,接着便是瓷器破碎之声。 萧嘉柔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来,夹带着嘶哑的哭嚎, 徐皇后蹙了眉, 抱着孩子一边轻轻摇晃边疑惑道:“今日是怎么了,太子府邸里头乱糟糟的,你皇兄去哪了?” 言必,方才还一脸欣然齐声贺喜的下人们脸色一怵, 纷纷缄默。 颜若栩攥紧了拳, 对徐皇后道:“母后稍安勿躁,我去里头看看。” 说着迎着喧哗的产房而去, 萧嘉柔半坐在床榻上,地下是一碗打翻了的汤药。 “若栩,若栩!”萧嘉若柔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对她伸出双手。 “求求你!带我去见殿下,我想见殿下!” 颜若栩错开了目光,冷冷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缓缓道:“皇嫂不必着急,待皇兄处理好政事,自会来看你,产后身子虚弱,皇嫂该保重身子要紧。” 萧嘉柔拼命地摇头,身上的中衣早被汗水濡湿,黏腻的贴在皮肤上,模样狼狈不堪,眼中却一片清明,她急促道:“不可!待殿下来看我就太晚了。” “太晚了?何事太晚了?”颜若栩上前一步,纵然眼前的萧嘉柔看起来凄惨可怜,她却想起了双目被挖去,面容尽毁的冯将军,还有死在沙场上的大燕将士,以及失去田地,一家人生离死别的盛州人。 颜若栩的话语中包含了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她情难自已,目光缓缓向前移动,落在萧嘉柔惊慌失措的面孔之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萧嘉柔抓着锦被往里面缩了缩,几乎是用气声道:“今日一早太子殿下便出了府,他派了御林军将我萧氏府邸围住,说……说我父亲涉及到了盛州那案子里去,要全力配合苏大人清查。” “既然只是配合查案而已,皇嫂何必这般紧张,还是其中有诸多的隐情,萧府里面禁不起苏大人的一查?” 颜若栩垂眸看着萧嘉柔,她的母族究竟做了什么,想必她这个做女儿的也清楚,若只是配合调查,皇兄不必派御林军将萧氏府邸围住,以萧嘉柔沉稳的性子也不会如此失态。 不知是不是番话令萧嘉柔冷静下来,她的身子还在轻微的发抖,低头沉默了片刻,仰头看向颜若栩的时候,那脸上居然挤出一丝笑意。 “若栩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 颜若栩不忍心继续看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转身走了出去。 徐皇后大概从下人口中听说了今日发生之事,见得颜若栩出来,立即对她道:“若栩,萧府之事你也听说了吗?” 颜若栩看着母亲,缓缓点头。 徐皇后欲言又止,思索了一会后长叹一声不住地摇头,朝堂之事她从来不插手,虽不知道里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里头的东西不归她去管。 如今乾景帝的身子弱,病痛连连,已经没有余力去处理繁杂的政务,几乎将权柄都交到了太子之手,太子无论做什么,她这做母亲的只会全力支持,断没有去折儿子脸面的道理。 本该欢天喜地祝贺新生命的诞生,因为今日朝堂之变抹上了阴霾。 御林军乃是天子亲自调配,是天子的近臣,他们将萧氏上下围住不说,太子还命令陆氏领着亲兵在城内戒严。 皇兄此举像是未雨绸缪,在防备着什么。 这般慎重,显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像是一时兴起的举动,就算萧氏牵涉在盛州钱氏一案之中,最多不过贪图一些银两,如此未免太过于严处。 颜若栩守着一盏烛火在房中等候许久,那明灭的火光倒映在眸中,像是烧不尽的山火,灼烧不休,燥乱令人心神不安。 夜间的温度比起白日低的许多,凄风细雨,帐上的流苏坠左右轻摆。 直到了后半夜,领着亲兵在城门驻守的陆垣蛰才匆忙归来,他一身的寒气,身上的玄铁甲上甚至凝结了微薄的水汽,双眸夹杂了红血丝,一脸疲惫。 今日一早被太子招走之后,他到现在才得空归来。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