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蹦起来。 站在他身后的陆垣蛰脸上没绷住,看着苏全安滑稽的模样露出个笑,隔空和颜若栩对视一眼,眉梢微微一抬,显然松懈了一口气。 苏全安古怪的脾气在官场中人出了名,他办案从不准外人插手,也不往外透露案情,无论什么案子在只要到了他手里,不办成个铁案他就不姓苏,现在眼看苏全安愿意坐下来一谈,这事情就好办了。 “苏大人莫急,我也是一心为了求个公道,大人请饮此杯,听我细细道来……” 雪足足落了两个时辰,从驿亭走出来之时,天边已经泛起了暮色。 在这茫茫人海去寻几个特意藏匿起来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颜若栩连那几个出逃的钱氏子孙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哪里能寻得到? 颜若栩撩开车帘,探出半张脸笑问道:“沈然真的准备好了么?” 陆垣蛰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边行边望着眼前银白一片的山野,哈出一口白气:“自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公主大可放心。” 说罢,颜若栩大笑起来,她干脆将整个车帘掀开来,歪头细细打量着陆垣蛰的神情,问道:“叫沈然去受累,你不心疼?” 陆垣蛰抓抓头发一脸疑惑:“这有何心疼的?” 说来也是极巧,钱氏一族效仿大家氏族做了批有家族纹饰的玉佩,皆是由上好的羊脂玉打造,前几日沈然开的当铺里面偏生收到了一块这样的玉,叫知情的人查验了,那玉乃是钱氏家族大小姐日常所配带的,不知怎么竟然流落到了当铺中。 这说明萧氏并没有护那钱氏后人周全,不然这种贴身又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只是可惜顺着那玉佩的来源查了,也只是查出从赌场的流出来的,此外别无信息。 也不知道陆垣蛰怎么想出那样一个损主意,先是假意告知苏全安已经找到钱氏子孙,取得他的信任,再由沈然扮做钱氏大小姐,入狱与钱氏家主相见。 以沈然的姿容,只怕比那真的钱氏小姐还要美艳,陆垣蛰倒是想的周全,道:“届时沈然蒙个面巾,在钱氏家主哭个梨花带雨少说话便是。” 颜若栩笑一笑放下车帘,不再言语。 自从父皇下了赐婚的旨意过后,陆垣蛰在她身前多了一层刻意的疏远,他本就长了副清冷的面孔,近些日子整日绷着张脸,性子就像着冬日里的气温,一日日寒下去。 和陆垣蛰同样冷着张脸的,还有快六七个月身孕的太子妃萧嘉柔。 自从太子颜黎请回来一个号称有治世之才的高人之后,几乎日日宿在书房中,整日和那位高人促膝长谈,还要屏退左右。 一开始众人都以为那高人还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矍铄老人,直到一个丫头偶然瞥见一眼,立即惊为天人,那令太子痴迷的高人,枫敛竟是个年轻俊美的男子! 因为前朝的遗风,好男风虽为明面之上众人不齿,可是私下偷偷豢养娈童,垂恋男色的达官贵人还是不少。 太子府中渐渐有了风言风语,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下人们在背后嚼舌根,终于把那龌龊的猜测传到了萧嘉柔耳中。 对待下人她一向宽厚,不轻易给人留下话柄是她一贯的处事风格。 可这一回太子妃气的不轻,将府邸中的下人们统统集中到了院中,一个个在雪地中罚跪,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正在一个个盘问,她要查清楚这个消息究竟从哪里传出的,只要查出来,绝对不轻饶! 谁知道那使坏的下人还没有揪出来,太子倒是难得来了一回,立即叫众人散了。 对着太子妃冷声道:“无中生有的事情,有何好查的!你这是想坐实了传言吗?” 萧嘉柔捂着肚子脸色骤然一白,自觉刚才的举动是有些欠妥当,未得开口解释,太子衣袖一拂人早已经走远。 她那曾经对她关怀备至的夫君,终于越走越远,很多时候他已经变得不像她的丈夫,而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萧嘉柔颓然地扶着身旁侍女的手臂,心若寒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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