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萧昌呈缄默片刻,他抹了一把脸,将手背于身后,“我自问心无愧!哼,我等在此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不似你这般,只顾自身之私。” 陆垣蛰大笑,笑够了方对乾景帝道:“求陛下赐婚!臣身边有几百亲兵,个个骁勇善战,臣愿领兵亲赴边城,解边城之困局。” 颜若栩终于冲出宫门之时,触目所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以区区百人解一城之围,这不是送死便是痴人梦话。 陆垣蛰仰头,看见一脸苍白的少女立在宫门之前,满眼的震惊。她身子纤细,近日更是消瘦不少,除去那总是倔强的双目,颜若栩是带几分娇弱的。 不知道是为何,他总觉得这位传言中极受宠爱,身份尊贵的公主,其实过得很苦,只是她不愿示弱,什么都不肯说。 那日他带着糖块赴约,是想着女子多嗜甜,她纵然心有不快,嘴里能尝到几丝甘甜,那也是好的,没有那拉住他不放的卖糖小儿,没人有那个胆子,都是他胡诌哄人的话。 颜若栩的目光与陆垣蛰撞在一处,她眼中似有无数的疑惑,握着伞柄的手用力,骨节处泛起青白一片。 陆垣蛰几不可察的笑了笑,朝着颜若栩所在的方向伸出一只手,目光坚定,下巴轻点。 在场众人的目光有了焦点,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坊间早有传言,陆家长公子与嫡长公主有情,只是这传言无凭无据,虽然来势汹汹,却没人真的知道真假。 包括此刻胆战心惊的萧昌呈,当日那首污秽的童谣,便是经过他属意,由手里的爪牙散布出去的。 迎着众人灼灼的目光,颜若栩一步步走近,她脑中一片混沌,思绪如同一堆乱麻,叫她有话而不知如何开口。 陆垣蛰一直望向她,待她走近身侧,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她的手。 颜若栩低头,像是受了惊吓那般。 那双手沾满了雨水,可手心的温度滚烫,大概是常年使用刀剑,指尖与掌腹磨出了厚茧。 陆垣蛰的眼是暖的,他便这样坚定的握住颜若栩的手,面向乾景帝道:“陛下,给臣一次机会,也请给公主一次机会。” 此刻众人无话,沉默良久,方听乾景帝道:“朕允了,赐陆家长子陆垣蛰御剑一柄,守将见其剑如见圣旨,另外封其为宣威将军,明日即赴边城,若安然而归,就是公主驸马,朕亲自主婚。” “陛下,万万不可,陛下。” 萧昌呈脸色骤然一白,提声高呼,连连叩首。 乾景帝看了他一眼,头也未曾回顾,转身回宫而去。 自始至终,皇帝从未想过要将颜若栩送去和亲,现在有人站出来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他自然要下。 若是那一腔孤勇的少年当真能够平安而归,将颜若栩交到此人手中,他百年后也可安心。 雨势渐收,空气里泛起一股雨水的腥气。 萧昌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望着乾景帝消失的背影,身子骤然一抽搐,继而目光似刀,狠狠向陆垣蛰剜来。 “哼,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战神在世吗?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这话原说的不假,边城之局若这的这么好破,也不至于月余都无人想出来法子,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能有什么能耐。 陆垣蛰扭头,不甘示弱的回敬道:“我若是死了,不是还有萧世子做伴吗?萧大人若想要世子无恙,最好别轻举妄动。” 萧昌呈神色一冽,甩了一把袖子,愤愤离去。 翌日一早,陆垣蛰清点了身边的亲兵,即刻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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