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怪我了,是这事机密得很,我只放心你去办。”颜若栩伸手揽住颜喆的胳膊,拖着他坐到院角的凉亭内。 颜喆从鼻尖里蹦出一声闷哼,不满地发牢骚,“你找他能有什么机密?” 近几日天气炎热,日头毒辣,坠儿已经端了冰镇的酸梅汤和葡萄上来摆在桌上。 颜若栩顺手接过一碗,摆在颜喆的手边,“你就说愿不愿帮我送这封信?” 颜喆把手中银剑掷于桌上。 端起那碗酸梅汤,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才勉为其难似的说:“行行行。” 紧接着他又抓抓脑袋,面露为难,“我听说陆垣蛰……他……。” 颜若栩已经差人送来了笔墨纸砚,正准备提笔写信,抬起头不解的看向颜喆,“怎么?” 似乎是囫囵吞下了一只苍蝇那般,颜喆感到有一丝恶心,“我听说他好男风,是不近女色的,身边养个了眉清目秀的僮仆,他们……是一对。” 大燕建国之前,前朝陈国极其盛行男风,男子皆以俊俏阴柔为美,互相间耳鬓厮磨,同食同寝,竟然成为一种风气。 陈国亡后大燕立国,决心革除前朝的这种乱像,号召国民人人习武,强身健体,慢慢的,爱好男风已经被众人所不齿。 陆垣蛰虽然是神威大将军的长子,却因为这一点传言,被上层子弟们所看轻。恐怕颜喆也是顾忌这一点,害怕与他私下联系受人耻笑。 颜若栩看他吞吞吐吐的摸样,一时有些好笑。忍不住拿着笔在颜喆的脑门上戳了一下,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面孔,“他不过爱男风,又不是仰慕于你,你羞什么?” “阿姐!”颜喆像是屁股着了火,蹭一下站起身,在小小的凉亭内来回溜达,“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还笑话我呢。” 坠儿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偷笑,一边帮颜若栩研磨,一边带着好奇问颜喆,“小侯爷说的可是真的?” “那还有假!”颜喆插着手,满脸不屑之意,“那僮仆长得和画似的,比姑娘还好看。” 颜若栩正低头提笔在纸上奋笔疾书,听得颜喆如此之说,停笔微微一笑,“九弟居然知道姑娘好看了,那你和我说说,哪家的姑娘最好看?” 颜喆定了定神,将双手背在身后,垂眸想了一会,“我觉得阿姐最好看。” 虽然知道他是在故意讨好,颜若栩心里还是实打实甜了一甜,“真是油嘴滑舌。” 她将信写好封了蜡,无比郑重地交到了颜喆手中。皇家有专门的遍布全国的通信网络,即便是千里之遥,也有信使昼夜骑驰送信,可颜若栩一点也不放心,她更加相信颜喆府中的私家信差。 六月的夜空很美,繁星点点,带着耀眼的璀璨和光芒。 夏虫在暗处兀自聒噪着,为原本寂静无声的夜晚凭添几丝生气。 颜若栩惬意地躺在凉椅上,捧着一本帐簿于烛火下细细查看。 她若想重活一世不再受人掣肘,头一件要解决的事情就是银两,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今后少不了有使银子的地方。她宫中的管事大太监是个贪得无厌之人,这些年吞掉了不少好东西,她要好好捋捋账簿明细,再思量该如何同他算账。 正当颜若栩想得出神,坠儿脚步匆匆地走近身边,“郡主来了,奴婢说您睡下了,她非等在门口不愿走。” 还来?颜若栩合上账簿放在一旁,她真是低估了颜语媗的脸皮。 “让她进来。”颜若栩对坠儿点头。 经过几日的休养,颜语媗看起来气色颇佳。她人还没踏入屋内,欢快的笑声已经传进了颜若栩的耳朵。 “若栩姐姐。”颜语媗微笑着上前行了一礼,仿佛什么事情也未曾发生一般,仍旧亲昵的坐在颜若栩身边,“我受人之托,给姐姐送东西来了。” 颜若栩斜睨她一眼,端起案上的清茶啜饮一小口,“是何物?” “姐姐你瞧。”颜语媗拿出一个小巧的楠木雕花小匣子,打开盒盖推至颜若栩身旁,盛了满脸的笑意让颜若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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