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家族!我裴氏如今本就步履维艰,更不可落下把柄啊!” 一个人的利益,似乎怎么样也不能抗衡整个家族的安危,潭州郡主瘫坐在地,只觉得天地在一刹那间,好像都黯淡了下来。 见状,福王压抑着心中的不舍和悲痛,深深的吸了口气,威严道:“起来!天还没有塌下来,不过是嫁个人罢了!你还是裴氏的千金,潭州之郡主,真要出嫁,甚至会加封为公主!何须露出如此丑态?!” “父亲……”潭州郡主却忽然抬眸望去,颤声道:“若是,若是如今你仍是皇帝,你会不会把我留下?” 福王顿时大惊失色道:“慎言!!” 他左右环视了一圈,按捺住心中的惊慌道:“你难道不知道如今夜卫无孔不入,若是被他们听去,后果不堪设想,你怎么还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那到底如何?”潭州郡主却带着一股恨意,执拗道:“父亲会护住我吗?还是跟谢籍一样,不过是惺惺作态?!” 福王叹息道:“……你既然出身如此,自当以国家社稷为重……” 一听这话,潭州郡主就忍不住一声冷笑,打断了他,“我知道了。你若是皇帝,就算我裴氏不像如今一样如履薄冰,也要以国家社稷为重是不是?既然如此,如今又何必说些什么像是被谢籍所逼之类的话语来哄我!?你与他,根本就没什么不同!不,你比他更过分!谢籍与我无亲无故——你却是我的父亲啊!!” 说到最后,她几乎已忍不住吼了出来,福王何曾被自己的儿女如此顶撞过,一刹那便脸色涨得通红,咆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潭州郡主的神色却忽然平静了下来。 她沉默了半晌,然后轻笑了一声,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她的语气缓和道,“我现在就写折子。” 所谓的命运,悬而未决的时候最为难熬,如今确定了下来,认命之后,好像也没有那么煎熬了。 潭州郡主心如死水,面色却平淡沉静。 她写好了折子,然后在侍女的服侍下,洗脸,梳头,更衣。 一整套流程下来,最后出现在人前的,便又是一位外表无懈可击,神态优雅美丽的贵女。 她表情淡漠,神色疏离,一举一动,却极为温驯,像是已经被抽去了灵魂的傀儡。 福王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她一起坐上了牛车——其实裴氏完全坐得起马车,只是降位为王以后,福王处处小心谨慎,低调行事,不愿张扬。 潭州郡主以往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现在,却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福王知道她心里有些怨气,因此只当没有听见。 而接到福王携潭州郡主前来觐见的通报,窝在御书房里的凤惊蛰和姚玉容都有点懵逼。 “他们来干嘛?” “谢恩的?”凤惊蛰猜测道:“带着他女儿一起来谢你不嫁之恩?” 姚玉容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似乎也不是没有。 不过,福王也算是谢籍的老熟人了——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有时候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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