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做的倒不爱吃锦秀送过去的了。左右锦秀因着身子易疲易倦,最近做得也少。 时常来找她,带着他的跟班太监顺达,下了课就一路从外朝的三座门一路弯弯长长的绕过西六宫,站在尚食局的二道门外等。皇九子在宫廷里的身份可非同一般,那是皇后用性命遗下的幼子,是康妃娘娘膝下的养儿,还在万岁爷跟前如珍似宝的得着盛宠,乃是真真正正的龙血凤髓。眼见着陆梨才刚进宫就得着他垂青,局子里的姐妹们好不羡慕,便连掌事嬷嬷王思也给陆梨腾了个炉子,省得忙起来时匀不开火。话外一句,似乎打孙凡真那事儿发生后,她对陆梨便多了几分细微处的看重,只面上并不表露出来。 自从楚邹那天霸着陆梨,央她诱她给他那个却被小九撞上后,陆梨这些天都恼着不想理他。他的那只大海鳗实在可坏,两个人才稍稍亲上两下它就又起来了,一弄弄半天都不肯下去。好容易弄下去了,出来就沾她满手溅她满裙子的,他还偏亲着缠着不容她有空闲去擦。那味道就如同渗进了她的心骨里,像再想拭也拭之不去。 她变回女孩儿了也爱拿乔,这几天就傲着不肯去睬楚邹。 楚邹却也像运筹帷幄之中似的,她不爱来,他也不差小榛子去找。左右他近日公事也忙碌,天蒙蒙亮就得同大臣一样去奉天门下等升朝,时而还得被皇帝叫去说话。等到下朝回来近晌午了,陆梨给他的膳盅已经安安稳稳地搁在桌头上。 到下午便要去东华门边上的圣济殿里读书,听顺达说他兄弟两个最近每日都在,隔着几道古朴的书架子互相不打扰,等到遇了看不懂的内容时,楚鄎便会站起来走过去请教他。开口也不多说话,楚邹总是接过书讲解得很耐心,他两个倒像是很安逸于这种状态似的。 陆梨听着都替他们觉着别扭,虽然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她晓得楚邹在对自己打什么主意,从小一道门里一张床一条桌的长大,他肚子里的那点弯弯肠子可她看得恁清楚。知道她前些日子身上未好,这就忍着不欺负,容她在翻江倒海前先安静上几日,等到下回再召她的时候,便叫她想逃也无路可逃了。他的坏,他的进攻,在尝试过了那个味道之后只有前进,不会再有弥留。陆梨每每想起来那昏蒙烛火下楚邹清健的身板与精悍抵来的热,便面红心跳不能自已,但反正只要他拖一日,她就装一日糊涂躲一日。 倒把楚鄎紧张了,小孩儿心思敏锐,他似也窥出了陆梨和楚邹几日不见面,很显得自责起来。 清早的二道门外,对陆梨说:“送你的南海音螺你可有听着吗?夜里睡不着时搁耳朵旁听着,像人浮在星空里飘,飘着飘着就睡着了。” 他对陆梨的感觉也甚奇怪,总不像大人和小孩、奴婢或主子,反而莫名像与当年那个纤纤太监和自己,有着无所顾忌的童言。 陆梨笑着答他:“听着哩,听着听着迷糊了,好像还能听见海鸥叫呐。” 声音轻轻地叫人好听,楚鄎听着十分舒服,他是真喜欢陆梨的。他便站着问她:“木瓜绞成汁儿和着奶-子蒸成糕,在用细竹片切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在冰水里镇上个把时辰,入口可香醇。甘蔗汁儿如果能和梨花蜜一起做成软糖,嚼起来也十分有嚼头,就是怕需要费不少功夫。” 瞧他八岁小脸上一本正经,像在背书似的,陆梨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楚邹在圣济殿里教他的。想不到这没几天的功夫,他兄弟二个除了看书倒已经可以说得上闲话了,想来楚邹必是用了不少心的。 她心里恼着他的坏,嘴上只作为难道:“奴婢近日差事上忙,怕是匀不出时间。” 楚鄎听了就寻思她是不想给自己四哥做。最近四哥身体好了,咳嗽也不那么频了,听小榛子说陆梨送东西也不勤快了。楚鄎想起圣济殿清肃的光影之下,四哥那张英俊而清寂的年轻脸庞,便抿着下唇道:“不是他……其实是我想吃。” 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呐。陆梨搭腕施礼不答。 那会儿晨光静谧,紫禁城里一抹风轻轻的,带着清新的湿气。楚鄎就又皱眉道:“你可是讨厌他了?我四哥人不坏,他就是命里爱犯事儿,你可是因为他欺负你就恼他了,可我瞧着他是真喜欢你,他可从来没这样对待过别人。” 陆梨听得脸就一赧,低下头来:“我不爱理他哩。”转身就跨进了门槛。 楚鄎顿时有些气馁,只好把楚邹的话复述道:“好吧,他叫我告诉你,他近日琢磨着爱吃竹笋子炒莲花了,叫你给他筹备筹备。” 筹什么备,欺负小九爷还是个孩子不开窍,竟连亲弟弟也算计上了。陆梨想到那疼,脸就不自禁**。 这会儿正用筷子搛着水晶糕往冰碗里放,神思游走着。听见承乾宫里的香兰不晓得吃了什么闹肚子,叫身旁的同伴小豆子:“眼瞅着再过两刻就好了的,你送去娘娘那头……哎呀,不行不行我得先躲一躲……” 闹肚子身上是有味儿的,不能去主子跟前伺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