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秋连连点头,“对对对,上回从街上路过,有人欺负耍杂技的小姑娘,我给解了围,那小姑娘很感谢我,给我送过两回好吃的。我当然也要回送啊,一来二去的,便有了些交情。” “很好,你去把耍杂技的小姑娘叫两个过来,让她们配合我演场戏。二十两银子。”江蕙吩咐。 “大姑娘,不用给她钱,她也乐意的。她说替我做什么都行。”品秋忙道。 江蕙微笑,“人家小姑娘出来讨生活卖艺也不容易,况且我让她做的事平常人也做不了,二十两银子不多。” 品秋便不再多说,曲膝道:“奴婢这便去办。” 弓箭手调齐,江蕙带着他们往侯府大门走去。 侯府门外正热闹着,刑玉书也没知是真伤心还是演技出色,这会儿哭得满脸是泪,伤心欲绝,“阿节是我亲生的孩儿,是我的骨血啊,你们安远侯府就算再有权势,也不能从我手里把孩儿抢走,还我的孩儿,还我的阿节……” 刑二郎也在一旁干嚎,“还我六弟,还我六弟!” 郁氏嫌他只会干喊,没有一点儿悲切之意,狠狠掐了他一把,刑二郎疼的龇牙咧嘴,低声抱怨道:“你轻点儿。”再放开嗓子嚎的时候就有了真伤心的意思,带着哭音儿了。 郁氏满意的笑笑,帕子一甩,有腔有调的哭起来,“六弟啊,我那可怜的六弟啊,你才生下来便被人骗走了啊,长到这么大了还没有认祖归宗啊……” 这三个人和他们带来的几十个无赖一起哭喊,那场面可真是沸反盈天,如蜩如螗,如沸如羹。 声势这么大,不久便围上了看热闹的人,“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好事者好为人师,赶忙解说,“安远侯府不是有位四爷么?就是才封了忠义伯、尚了北朝公主的那位。他是螟蛉义子,不是江老太爷亲生的,这是亲爹找来了。” 闲人未免疑惑,“怎么突然就找来了呢?”那好事者可就不知道了,但又不愿意自己孤陋寡闻,顺口编了瞎话,“唉,还能因为什么啊?江四爷从前就是国子监一个学生,没名没利的,这会儿娶了北国公主,封了忠义伯,有出息了,那亲爹就想来沾光了呗。”其实这个人一点儿内情也不知道,完全是瞎猜,竟然猜得极准。 这人的话很合常理,一传十十传百的便传开了,都以为合理,“小时候扔了不要,大了有出息了,就想认回去,想的可真美。”“这可真是够不要脸的,自家孩儿自家不肯养,扔到别人家,长大有本事了,就来沾光要好处了。” 对刑玉书、刑二郎等都是鄙夷。 不过也有脑子异于常人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哪有做父母的不疼孩儿的?江四爷小时候被亲爹扔了,那必定是他亲爹没办法,养不活他才扔的。血浓于水,血脉亲情不能断,江四爷应该原谅他亲爹,认祖归宗。” 还真有不少人同意他,“就是,应该认祖归宗。如果江老太爷膝下现在只有四爷一人,我们就不说什么了,可安远侯府总共四位公子呢,不少四爷一个。” 这人话音才落,刑玉书便大哭道:“阿节啊,爹的六郎啊,你嫡母和你五个哥哥都等着你回家啊,咱们有田有地,养得起你,你跟爹回家,跟爹回家……” 方才说话的那两人呆了呆,随即涨红了脸,羞愧难言。 刑家有田有地,养得起儿子…… 江家有四个儿子,刑家有五个,有五个…… 周围一片哄笑声,这两个人站不住,悄悄溜了。 这两人溜出来之后,灰溜溜的到了角落里的大槐树下。大槐树下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已是人到中年,女的却是风华正茂,不过女的戴了幕篱,男的戴了顶奇特的幅子,将大半部分脸都遮住了。 “小的无能。”这两人一脸惭愧。 男的挥挥手,命这两人退下了。 “爹,您多派些人去煽动这些无知百姓,让他们大喊大叫,给江家压力。”那女的便是苏馥了,不甘心的劝着苏相。 苏相道:“女儿,不必这样。今天这场闹剧的目的,并不是靠着无知百姓逼迫江家。” “那您的目的是要做什么啊?”苏馥好奇。 苏相声音稳稳的,却透着冷静和狠辣,“要江峻节死,要江家丢人,要江家心痛。” “请爹明示。”苏馥忙道。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