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主簿这么顺他的意,给他一点甜头也没什么。 盖房的材料凑齐后,莫三孚算了下日子,四月初九宜嫁娶动土,动土的时候正值农忙,莫三水组建的建房队伍没几个村里人,多半都是从村外找来的,包午饭,一百文一天,这个价钱很公道。 要知道一旦精米一贯钱,一百文可以买十多斤精米,可以够一家人好几天的。不过,乡下人吃的大多是糙粮,那可比精米便宜多了,一天一百文够买很多糙粮了。 莫三水找来的人里有一个女人,叫张小花,就是村里莫铁生的媳妇,广头村嫁过来的,身体壮力气大,干活一点也不输男人。莫三孚一看,就是那个挑着满满一旦水,从小水井走过来还大气不喘地讲故事的那个女人。 说真的,莫三孚想,张小花这个名字和这个妇人一点也不相称。 莫铁生是个穷书生,世道乱前刚刚考取了秀才,娶了媳妇,还没有一个孩子世道就乱了,世道乱了,人也不会想着要孩子。所以莫铁生家就他和张小花两个人。莫三孚听莫三水说莫铁生在新皇开的第一次恩科里又考取了一个秀才,将家里的田税免了,这些日子在家苦读,准备明年去靠举人来着。 但是莫铁生家里穷,不干活就没饭吃,幸得张小花是个能干的,男人女人的活都能干。莫三孚看着那个干得十分有劲儿的妇人,心里想着,前朝皇帝虽然昏庸,但他还是做了一点好事儿的。前朝皇帝崇尚自然,不喜欢裹小脚这种有违天道的事,刚一登基就发布法令,所有女人禁止裹小脚,这才出现了张小花这种有力气但不受束缚的妇人。 前朝皇帝在位三十年,至少有两代女子没有裹小脚,女子也体会到了不裹小脚的好处,想来裹小脚的禁令是不会撤销的了。 莫三孚想着,这个禁令还是永远实行下去吧,如果自己有女儿是不会同意她裹小脚的,那有违净明堂顺应天和的教义。 莫三水找来的这些人干活实在,手脚麻利,还有说有笑的,其中说得最欢的是张小花这个妇人,她一边挑着一旦石头,一边和帮忙做饭的莫三水媳妇杨氏说话。 杨氏闺名杨罗,杨罗的外祖家是广头村人,从小也在广头村来往,对广头村的人也是认识一点的,和来自广头村的张小花还能有点共同话题。这不,张小花和杨罗说的就是广头村张四娃家的那些事。 “嘿。”张小花挑起石头,呲笑道:“要我说啊,那就是报应,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啊,老天都看不过去要收了他。” 杨罗摇摇头道:“官府的人还没查清那张四娃是怎么死的?” “怎么查?”张小花道:“查他为什么要跳河?别逗了,罗罗,那天的事那家都看到了,那张四娃神不守舍地硬要往河里跳……有懂行的人说那是被鬼上身了,迷惑他去跳河呢!”张小花说得毫不顾忌,就怕别人不知道。 莫三孚微微皱眉,他今天就看到了张小花身上的阴气有些重,刚才她说她昨天回过广头村。如果没错的的话那是在广头村沾染上的。想来那冤死的女子已经化成了厉鬼,还是沾了人命的厉鬼。 莫三孚这边皱着眉,那边莫三水却以为莫三孚不喜欢张小花这么大嘴巴,他也知道读书人有什么非礼勿言的死规矩,便小声道:“三孚,你也别介意,张嫂和那张四娃有过节,原来张嫂是配给张四娃的,但张四娃不同意,硬生生退了亲。虽然和铁生把这日子过得好了,但是张嫂心里还是有怨气,这才张口没把门儿了。” 莫三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莫三水在说什么,好笑道:“三水哥你想什么啊!我没介意,只是想着那张三娃家的闺女怕是成了厉鬼了,她死的那条河正是咱们村的这条,不知道会不会被牵连。” 莫三水看着莫三孚沉凝的脸,那嗓子就是一噎,“你们读书人不是说什么子不语……” “‘子不语怪力乱神。’?”莫三孚道:“没什么不能说的,那本身就是存在的,只是凡人无所察觉罢了。” 莫三水:“……说得高深莫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是什么高人!” 莫三孚笑笑,将话题引到其他地方,这事儿他还真不想说。 十天后,新屋的地基就建好了,田地里正忙,地基也要晒晒,就让人休息了几天,莫三孚家里没什么事,就准备去和里正说说,将家里的田地租出去,至于荒地,莫三孚另有打算。 家里那些上等田地并不是连片的,最大的有八亩地,最少的有两亩地,莫三孚决定留下里两亩水田,两亩旱地,都靠近自家屋后的那条沟渠的下游,离家比较近。 莫三孚家的地已经和别人说好了该租的都租出去了,都是去他家干活的人商量着租的,那些人家的日子都难过,要不然也不会在农忙的时候到莫三孚家干活,莫三孚也不靠租子过活,且是荒地重作,就要了三成的租子,比官府租子少了一成,比官员私家的租子少了两成。 其中连在一片的五亩水田被张小花彪悍地抢去了,她就想着种些精米出来,卖了给她相公做盘缠。 ☆、第十一章、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