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正门那儿时,建筑物一楼的那道感应门自行打开了。随着两块门板朝着两侧分别移开,一条走廊映入了他的眼帘。 走廊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地面铺着浅色的瓷砖,墙面刷着上白下浅蓝两种颜色的漆,天花板里装着嵌入式的日光灯,散发着白色的光。 但此刻,走廊里的情景,就有些吓人了。 车戊辰第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了三具尸体,至少他初步判定是三具。 那三人的死状是——三个人头,分别倒落在三滩血水中。 说是血水,但实际上也不是“水”,更像是勾了芡的“浆”。要比喻的话,大概就是——把整个活人连同衣物一起扔进一台破壁料理机里面,先走一波“高速破壁”,再来一发“中层搅打”、跟着就是“外煮内炖”,最后,就得到了一滩由皮肤、肌肉、脂肪、器官、骨头、衣物纤维等物质混合而成的……均匀、粘稠、厚实、且五颜六色的卤子。 “‘能力者’吗……”车戊辰只思索了几秒,就在心中做出了这个判断。 他好歹也是联邦政府的高级探员,各种远超民用技术的高科武器在他眼里并不新鲜。虽然能把人弄成这种糊糊的玩意儿……联邦也不是没有,但据他所知,那设备目前还处于研发阶段;况且,那部机器的体积非常巨大,大到必须拆开后分别装进数个集装箱才能运得走的地步,不可能被用在这里。 因此,他迅速就排除了“用装置杀人”的设想;而“杀人者把这三个人扔进了巨型破壁机打成卤再洒到走廊里”这种荒谬的假设,他自然也是不会考虑的…… 综上所述,剩下他能想到的、把人弄成这样的手段,无疑就是“异能”了。 “呼……”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后,车戊辰干脆把枪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平举在身前,走入了正门。 他一边警觉地朝前推进,一边思考道:“三人颈部的断层都非常平整,凶手显然是故意把头留下的,但……为什么呢?” 念及此处,一股寒意忽在他的心中升腾而起。 因为,瞬间浮现在他脑海的,是以下几种可能: 其一,凶手是想让首个来到现场的人立刻明白地上这些都是死人,而不是打翻的酱汤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其二,凶手可能是想让警方更方便地识别死者的身份,才留下了头部;结合上一条,说明凶手不但不惧警方的介入,甚至还有着与警方博弈的倾向。 其三,还有可能……凶手打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件案子迟早会有“知晓能力者存在的人”介入,所以他就用这种方式,直接告诉那些像车戊辰这样的调查者——犯案的是一个使用能力的老手。 第二章 威胁 11月21日,15点10分,临沂,阳光青少年行为矫正中心。 在一段长达二十分钟的“初步治疗”过后,子临“痛哭流涕”地告别了自己的“父母”,然后就被两条壮汉架着、扔进了一个大概是禁闭室的单间里。 这个房间里空空如也,除了角落的蹲便器和一卷放在地上的卷筒纸外,连个灯泡都没有,也没有对外窗户;屋里唯一的光源,是位于门上方的一个小窗口,透过那窗口的铁栅栏,可以看到些许走廊里的灯光。 子临在这个单间里被监禁了数个小时,无人问津;他毫无疑问已错过了晚饭,有没有错过夜宵就不好说了。 总之,直到当天夜里,门外走廊的灯光自动调到“夜光模式”时,一名酒足饭饱、还带着几分酒气的“舍监”才打开了这房间的门。 那是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穿着印有这个中心名称的白色制服;他没有敲门或出声打招呼,便自顾自地用指纹打开了电子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的神态和行为都在宣告着……他既没有带来礼貌,也没有带来尊重。 不过,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