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也没指望一封信能扳倒她,不过这种骚然战术确实挺烦人的。 到了师长的偏间,果然几个师长坐在帽椅里对沈晚照进行三堂会审,这事儿有人不信有人信了,一一问话,她只得挨个答了,一人赶着一句,把她问的头晕脑胀,却还是不得不提着小心回答。 倒是解明颇有路见不平之心,忍不下去了出口解围:“沈晚照平日也算是学习勤勉品行优良,对课业勤勤恳恳,以她的成绩和天资,也用不着使这些下作手段,况且今天前脚才被选中去首辅那里探病,后脚就被人告发了,我觉得这事儿才值得追查。” 诗词课的师长也帮腔道:“正是,咱们盘问的也够久了,她今天又代咱们去探望首辅,已经忙碌了一天,这就让她回去吧。她发言也没甚问题,这举报信更没有证据,实在做不得数。” 他是除了谢师之外年纪最长资历最老的,既然他这般说了,众师长便是心有怀疑的也纷纷附和,终于把沈晚照放了回去。 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饭店,沈晚照正好也饿了,转身抬步往食间走,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争吵之声。 她探头瞧了瞧几位贵女争吵不断,原来挑衅过沈晚照的邹少女大声道:“……举报信已经出了,她要是没做亏心事儿,别人干嘛举报她!” 孙思淼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低声道:“阿白别说了,晚照素来成绩很好,对师长也十分孝敬,就连咱们首辅都对她十分赏识,这中间指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她话明着虽然是劝告,但细细一品,明显就是在拉仇恨,沈晚照在食间外面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幸好沈晚照平素人缘不错,也有不少人帮她说话的,殷怀月头一个忍不住,恶声恶气地道:“阿晚怎么了?长得漂亮学习好,老师们也喜欢她,没准就有那恶心的瞧不惯她,所以一封信递了过去,故意败坏她名声,邹白,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邹白脸色难看:“你说谁呢?” 殷怀月伶牙俐齿地反驳道:“我又没说你你激动什么?!” 邹白正要说话,沈晚照就已经走了进去,笑吟吟地道:“都说我什么呢?” 邹白来劲了:“你考试作弊,媚上欺下被人发现了所以告发了,都被师长们叫去审问了,竟还有脸过来?” 沈晚照面不改色地道:“胡说,那信上明明是在夸我人见人爱一枝花,学习好容色也好,不光有家世自己也上进,简直完美无缺,钟灵毓秀柳眉星眼风华绝代……等等等等,写信之人对我崇拜到骨子里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将心思宣之于众,所以写了一封信投进去,以表达对我的仰慕之情,老师们见了也十分感动,特地把我叫过去表扬。” 殷怀月帮忙捧哏:“谁啊这么喜欢你?” 她按照玛丽苏小说的套路把自己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盖夸了一遍,半晌才悠悠总结道:“是谁我不知道,但这人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邹白差点给恶心吐了,几次想打断都被沈晚照神一般的嘴皮子折服,半天插不上话,等到她终于说完才厉声道:“你少来恶心人了,是你自己行止不检,信上明明说的是你‘欺上瞒下,谄媚师长,仗着家世对同学任意欺凌……’” 孙思淼脸色隐隐发青,重重地咳了声,不过已经来不及,邹白已经竹筒倒豆子般的倒了一段。 沈晚照脸上笑意不减:“你说的是,跟信上半分没差的,但是……” 她笑意转淡,眼神冰凉,给人无形的压迫:“那封信的内容除了我和几位师长知道,最清楚的恐怕只有举报之人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邹白脸色隐隐发白,孙思淼怕她又说漏嘴了,忙道:“晚照,阿白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还不知道吗?” 沈晚照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片刻,突然一把捏住邹白的手腕:“这信是不是你们投的?” 旁人听了可能会觉得这是一句废话,正常人做了坏事儿哪里会承认?不过沈晚照跟秦怀明学了一手,她不用听用看的。 果然孙思淼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镇定的也快,邹白的脸皮和心理素质就差多了,颤着嘴唇道:“你,你胡说什么!” 沈晚照冷笑一声:“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邹白又是恼怒又是慌乱,手边的桌上不知道谁喝剩了半碗牛乳,她也不经大脑思考了,端起手边的碗,一扬手就把半碗奶泼了过来。 沈晚照偏头躲开,解明正好这时候进来吃饭,没想到这一完奶正中靶心,不偏不倚地泼了他一脸,就见奶白色的牛乳滴滴答答地从他脸上滑落,脸上还保持着讶异的神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