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广,上到朝廷内外,下到水利民生,一个人可以体现时政,一件物也可以体现时政,学生不知道老师问的是哪方面的?” 这话回的倒是漂亮,大话说了一圈,却没有一句落到实处的,沈晚照不由得颔首。 不过温重光的套儿岂是这么容易就放人出去的,他笑问:“不如你就说说,朝堂中的时政。” 沈晚照暗自捏了一把汗,殷怀俭表情一敛,默了会儿才道:“学生从未入朝,因此不敢妄言。” 温重光本来想再问,但见她眼睛直直地瞧着殷怀俭,顿时没了心思,点头示意他坐下。 温重光目光虽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但心思却慢慢收敛了,开始认真讲课,手里虽没有课本,但无论是古今中外的事儿他都信手拈来。 从魏朝一路讲到海外,几句话就为学生们勾勒出世界的蓝本,万国来朝的盛况,戈壁边关的险要,时敌时友的多国关系,让人心曳神摇,神思似乎都飘远了。 沈晚照也被吸引进去,心里不由得产生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原来这人都是只讲给她一个人听的,现在…… 她皱了皱眉拉回思绪,他穿了身玉色绣山水暗纹的直缀,秀逸之中透着四分风流,四分雍容,还有两分让人不得不敬仰臣服的气魄。 她恍惚中生出奇怪的感觉,好像才意识到这个人是魏朝首辅,最年轻的阁老,站在绝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温重光现在已经讲到琉球的国情,见她一双明眸直直地望过来,唇角牵起,一片风流繁盛便被牵连了出来,让下面的学生们赞声一片。 纵然殷怀俭对他很没有好感,也不由得心生赞叹,他瞧见表妹一直若有所思地看过去,眉心微屈,低声问道:“怎么了?” 沈晚照慢慢回过神,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首辅讲课比解师和其他师长讲得好。” 殷怀俭的眼神由赞叹变成了憋闷,淡淡道:“那是自然,不然他也没法当首辅了。” 沈朝坐在后面戳了沈晚照一下,又朝殷怀俭努了努嘴,她才想到两人昨天打的赌,忙问道:“表哥,你能进山河书院,你高兴吗?” 她这一问不要紧,把殷怀俭问的浮想联翩,阿晚为什么关心我开不开心?难道她也……他秀目熠熠生辉,白皙脸颊难得微微泛起红晕:“能跟你……和表兄呆在一处,我很高兴。” 为啥说完这话阿晚表妹的表情有点不对,好像有点失望?“ 沈晚照郁闷地哦了声,呵呵笑道:“你开心就好。”从荷包里掏出银子往沈朝手里一拍,嘟囔道:“这个月娘才给我的月钱,便宜你了……” 殷怀俭:“……” 就是沈朝也不由得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温重光站在石阶上自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见着两人说话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淡笑问道:“沈晚照同学,你来说一下去年倭国上贡的岁币是多少?” 沈晚照正琢磨自己最近是遭了什么灾,怎么屡屡破财,冷不丁被叫起来自然来不及反应,装模作样地思索,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亲友团。 还是殷怀兰比较给力,五根手指张开,对她轻轻摇晃,沈晚照恍然大悟:“是五百两白银。” 殷怀兰:“……”她绝望地把头埋在手臂里。 领悟能力是个好东西,她哥和她表妹都需要来一份。 温重光缓缓摇头,只是委婉地提醒她说话别耽误了听课,也不忍心看她出丑,缓声道:“去年倭国并没有来朝参拜,因此并没有岁币进贡,琉球倒是贡了五百两成色上好的白银,你许是记混了?” 沈晚照自然知道他这是给自己台阶下,忙不迭点了点头:“是学生的不是。” 温重光颔首示意她坐下,本来几个想看她笑话的人,也都无趣地撇了撇嘴。 沈晚照一坐下就低声抱怨:“姐,你坑死我了!” 殷怀兰又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我都跟你摆手示意没有了,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你是怎么想到五百两银子的?!” 沈晚照:“……” 温重光不动声色地往这里瞧了一眼,浅笑道:“沈同学答的很好,以后只要我来串讲,她就是我的课长了。” 众同学:“……”她答的哪里好了哪里好了! 沈晚照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站起来,并不领情,欠了欠身:“回老师的话,学生已经任了四书通讲的课长了,想帮您跑前忙后也是有心无力。” 温重光长长地哦了声。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