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待顾熙儿还是小孩子一般,同她说话的都是逗哄的语调。 顾怀看着母亲和堂妹说话, 神态温柔。 顾怀的长相大多是随了郑氏, 母子俩笑起来也很像,只是他看起来偏向于俊俏, 却丝毫不女气。 “是吧。”顾熙儿颇为自豪, 青坊院的小厨房仿佛是她院子里的。 她甜甜的笑:“我就说非常好吃了。” 顾怀被堂妹逗得爽朗大笑,心里软和的很。 他自生下来就缠绵病榻,心思也比旁人更敏.感些。有时也是恨自己的。就像堂兄弟之间, 顾慎、顾恒读书是要考科举的, 他读书就只是为了明理, 为了多识几个字,连劳心劳神都做不到……会病倒。 这府里无论是主子还是仆从,看他的眼神无一不带着同情和可怜。就只有堂妹, 当他和旁人无异, 和他撒娇玩闹,不顺心了还会和他闹两句别扭……他喜欢极了这种被当作正常人的感受, 所以和堂妹也处的十分要好。 郑氏见长子如此高兴, 心里更加喜欢侄女了。她怀哥儿但凡和侄女相处, 总是更自在些。 她又问了几句长子的病情, 话锋一转:“怀哥儿,你今年也十七岁了,到了要成婚的年纪。你二舅母家的凝姐儿就很好,她刚及笄,性子也委婉。母亲瞅着她配你是很合适的。” 郑氏口中的凝姐儿全名郑欢凝,是郑氏亲弟弟的嫡长女。 顾怀却拒绝了,自嘲道:“母亲,我身子骨不好,就不耽误凝表妹了。” 郑氏又是无奈又是心疼:“这怎么是耽误凝姐儿?咱们家世在燕京城是一等一的,你人物也好,你舅父舅母都十分满意。凝姐儿能嫁过来,是她的福气。” 顾怀脸上的笑容淡下来,“母亲,再过两年看吧。等我的身子骨硬朗了一些,再成婚也不迟。” 郑氏如何不知道长子的心事,只是心疼他。 她轻轻叹气,去握长子的手,“怀哥儿,人没有一帆风顺的,谁都一样。总是有磕磕碰碰。你素日里不要想太多,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长子虽然性情温和,却也执拗敏.感,认准的人和事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她劝说都不敢往深里劝,就怕长子又难受起来。 顾熙儿听郑氏母子俩提起了婚嫁之事,她不好插嘴,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喝茶水吃糕点。 中间还让山茶又给她加了一次茶水。 过了一会儿,顾悦过来青坊院探望长兄了,他现如今也不念书了,跟着父亲学做生意,闲时间很多。 他先拱手给母亲和长兄行礼,临了又伸手捏捏顾熙儿的脸蛋,唤她:“熙姐儿。” 他不仅模样长得像顾二爷,连性格也像,开朗又豁达。 顾熙儿笑着唤顾悦,“六哥哥。” 郑氏伸手给嫡次子整理下衣领,问他:“你从哪里来的?” “幕斋堂。”顾悦笑眯眯地:“我刚才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她不在,听丫鬟们说是去了小佛堂诵经。我还等了祖母一会儿。” 郑氏“嗯”了一声,又问他最近在忙什么,“常常一日都见不到你。” “父亲让我跟着回事处的刘管事学习算盘。”顾悦喜欢生意上的事情,也喜欢打算盘。 郑氏让人搬了兀子过来,她拉着顾悦的手和他说话,问他最近的衣食住行。 青坊院里栽了株腊梅,开的极好,金灿灿的小花点缀在褐色枝条上,散发出淡淡幽香。 顾熙儿离开青坊院的时候,剪了一大捧腊梅。她回去插了瓶,摆在内室里。剩下的让丫鬟给顾老夫人和宋氏送去了。 到了第二日。顾家众人过去给顾老夫人请安,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八仙桌上的腊梅。 俱都称赞好看。 顾老夫人就满脸笑意。 她摆手让顾熙儿近前来,夸她:“都是熙姐儿的孝心。” 宋氏跟着凑趣:“我那也有一瓶是熙姐儿送去的,看着倒不如母亲屋里开的好。想来是您屋里更暖和些。” “是了。”顾老夫人笑了笑,“人老了,怕冷,一到天黑我就打发人满屋子燃上了炭火。” 腊梅经炭火一熏,过了一夜就都开了。 顾熙儿看着坐在底下的顾怀,看他的脸色还是不好,便有意引着他说话,“祖母,我这是借花献佛……二哥哥,你说是不是?” 顾怀抿唇笑了,见顾老夫人一脸迷惑,便解释道:“原是我院子里种了株腊梅,熙姐儿见好看,就折了几支。” 顾老夫人“哦”了一声,看向顾怀,“腊梅香气好闻,我倒是喜欢的。等这花瓶里的败了,你再给我拣选着折几枝过来吧。也能供奉菩萨用。” 顾怀应了“好”。 顾家众人各有各的事情要坐,给顾老夫人请了安,就各自离去了。 顾程明难得休沐,便唤了长子去书房问话。 他问的直接:“……慎哥儿,你中举也有三年了,对这次的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