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婆婆牙齿全部掉光了,整个嘴里只剩下两片软绵绵的牙床,分明没有牙齿,偏偏却喜欢将那种硬邦邦的蚕豆、黄豆塞进嘴里磨啊磨,有时候,一颗蚕豆要磨上一整个下午才能够将其磨化了,老婆婆一边磨着嘴里的蚕豆,一边笑眯眯道:“这个得到看缘分二字,所谓缘分二字,既是看不见也是摸不着的,命里自然有着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无论去了哪里,在干什么,你们都能够遇着,碰着,久而久之,自然就产生了羁绊了。” 老婆婆据说是整个村子里唯一一个上过私塾的女学生,她肚子里可是有学问的,整个村子里的村民们对她的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而此时此刻,脑海中冷不丁冒出了这些零散记忆来,徐思娣只迷迷糊糊的察觉着,好似有那么一根无形的线条横在陆然跟石冉两人中间,纵使她自私的搅动,那根线依然将他们带去了该去的地方。 徐思娣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原来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有着某个时候的烦恼。 曾经的她讨厌家人、厌恶家里的一切,以为逃离了那个令人心寒的家,一切烦恼就可以消失,却不知,家庭带来的烦恼终于消失了,可紧随而来,是成年人需要面对的烦恼。 人有七情六欲,凡尘杂念,果然一样都逃脱不了。 大概是因为情绪一时陷得极深,徐思娣整个思绪都沉在里面,以至于到站了,她还压根不知,还是司机熄了火,锁了门,锁了门后又突发奇想的拿手电筒往公交车里照了照,结果,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恰好看到徐思娣披头散发的坐在最后一排,吓得司机身子踉跄,魂差点儿都给吓出来了。 徐思娣下车后,司机大叔还在劈头盖脸的在那里教训道:“你知道吗,我今儿个没心脏病都给你吓出心脏病来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司机大叔气喘吁吁,头冒虚汗。 徐思娣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规规矩矩的站着听训。 她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从来没有挨过骂,故而不知犯错了到底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才显得真诚,于是,只一声不吭的听着,司机见她毫无悔意,气得越骂越厉害。 徐思娣觉得她这一天还真是命运多舛。 从公交车终点站出来后,就是香山景区的入口,主通道是通往景区的,而旁边那条辅道,是通往别墅区,别墅区紧挨着景区,这片地理位置是整个海市绝无仅有的地段,即便是在海市生活了很多年的本地人,都有很多人压根不知这片别墅,只以为是隶属于景区的范畴呢。 辅路过去一路有明亮的路灯,偶尔有一两辆汽车通行,整条路上没有半个人影,十点的山路,薄雾环绕,在晕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瘆人。 徐思娣微微拉了拉书包带子。 她的书包带里藏了一把刀,她就是在山上长大的,她知道夜晚的山路究竟有多危险。 一路上将手反手贴在书包后,手里紧紧捏着那把刀,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没有半个人影,唯有在路过一个山路口的时候,一辆开着远光灯的汽车从远处轰鸣而来,那汽车的轰鸣声特别大,令人振聋发聩、灯光尤为刺眼,且速度极快,瞧着像是在山路上飙车似的,徐思娣见了,立马转身躲在了路边上,只见一阵疾风从她身后掠过,将她的外套都给掀起了。 到底别墅区后,徐思娣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看来,以后千万不能这么晚过来,这条通道太过偏僻无人了。 别墅门口的保安亭早有登记,不过,她前去报到时,保安亭里的安保人员还是再次给厉先生的住所去了一个电话,徐思娣在门口登记时,留下身份证件拍照,然后过红外线检查,那一些列安检步骤简直比坐火车还要严格。 安检完后,只远远见小苏穿着白色的女佣服跑了过来,她跟两位安保人员熟稔的打招呼,完了后,一脸气喘吁吁的看着徐思娣道:“咦,你的行李呢,我还以为你有很多行李,怕你抬不动,特意过来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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