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声音干净好听,像是一股清泉轻轻从人的心尖上掠过,带给人舒适的感觉。 袁盛到了喉咙口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最后出口的话变成了两个字:“跟着。” 这一回他连语气都变了,干脆利落,带着一点冷酷味道。 跟着? 牧水很听话,他飞快地穿好了外套,然后一把抓住了袁盛的工装背心。 但背心紧贴着他的身躯,牧水一抓上去,就紧贴住了男人的背肌,袁盛的肌肉一下子就绷紧了,他的手指能清晰感觉到,薄薄一层皮肤底下,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牧水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合适,于是收回了手,转而拽住了男人的裤子。 “别拽掉了,我就两条裤子。”袁盛的步子顿了顿,倒是没甩开他的手。 牧水想了想裤子拽掉的画面,的确不太好看的。 于是他一个大步跨上前,和袁盛几乎并肩而行,然后伸手圈住了袁盛的手腕。 牧水的手指纤细白嫩,而袁盛的手大了一圈儿,这么一搭上去,有种胳膊硬要拧大腿的滑稽感。 袁盛抓着小推车的手僵了下,他说:“我不会跑。” 牧水心说,鬼才信。 但他嘴上还是认认真真、语气诚恳地道:“是我怕我跟不上。” 袁盛就不吱声了,就这么顺从地让牧水扣着。 路上布满了砖块,小推车老被砖块硌得一抖一抖,连带袁盛的手腕也会微微震颤。 牧水的手震着震着,就从袁盛的手腕上滑下去了。牧水就再抬手,重新抓好。这么来来回回地滑动摩挲。 袁盛骂了声“艹”,然后松开了右手,反过来抓住了牧水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这下倒是把牧水扣得动都不能动了。 然后他就轻松用单手推着小推车继续往前走,一路不紧不慢,总算是来到了丰美小区的门口。 牧水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小区。 大门是敞开着的,门卫室不见保安的踪影。他们就这么轻松走了进去。 小区里很安静,只有角落里才隐约能看见几个老头儿老太太,摆着一张小桌子,在那儿下棋、打扑克。 他们走到3单元,袁盛松开了牧水的手腕,同时也松开了小推车。 然后他单手扛起了一箱水,再将方便面叠在水上面,就这么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重新抓住了牧水,然后带着牧水跨进了单元门,从楼梯朝下走去。 楼道里黑漆漆的,安装的是那种老式的声控灯,于是牧水扯着嗓子喊:“啊!” “啊!” “啊——” 半天毫无动静。 牧水忍不住问:“灯坏了?” “半年前就坏了。” “……”牧水在心底小小声叹了口气。那他跟土拨鼠似的喊了半天,岂不是像个大傻子! 袁盛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松开牧水,从长裤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大串钥匙。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易从里头挑出了正确的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没有光。 袁盛抬手摸索到墙壁上的挂绳,拉了拉,电灯骤然亮了,牧水这才看清眼前的环境。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门内是一个漆黑的房间,摆着四方小木桌,桌边有一张瘸腿椅子,和一只塑料凳。 角落里摆着一张小床,上面放的还是夏天的草席,还好被子还在,但牧水盯着估量了一下长度,觉得属于男人盖上身,小腿都露在外头那种。 他的目光转向另一边。 那一边是单独分隔出来的厨房,以及单独分出来的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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