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延脸色倏地一冷,没有想到这个面容秀美如美妇,脾性也是温吞如水的颍川王,竟然会说这话。 两个男人默默对望,元穆冷笑一声,“巨鹿公,莫要忘记了,你如今可没有任何的空闲时间来管别人的闲事。只要晚上半分,就功亏一篑。” 此刻天色已晚,西边只留有一抹残阳,残阳的余光将云层染成一片血红,那点点残光照在两人的面颊上,映照出一片肃杀。 贺拔盛走过来,看到的就是两人无声的站在那里对峙,他奸诈似鬼,哪里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伸手就拍在慕容延的肩膀上,“走走走,开饭了,累了一天,要是再不吃饭的话,都熬不住了。”说着他看向元穆,“颍川王也一起来吧。这几天还真是累着了。” 有了贺拔盛,两人冷凝的面色好了些,慕容延掉头就走,贺拔盛一条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压低了声音和他咬耳朵,“你和那个废物计较甚么?他眼里就只有女人。和咱们谈条件,竟然第一件事就是要咱们把六藏的那个女人给弄出来给他。”说着贺拔盛想起折在丞相府里头的那些武士,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当初和元穆谈的时候,元穆要的就是清漪。而且不是事后,必须要在离开长安前见到人,否则,他不会跟着他们一块走。 丞相府内其实设有密道,这个还是慕容延之后知道的,但是他对于密道通向外面什么地方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最后才摸索到,结果就是这样,派出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被守在外头的士兵给包了,只剩下两个回来。 “他要是废物,我们还至于和他合作么?”慕容延冷冷的看了元穆一眼。 元穆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丝毫不为所动。 几人坐下来,把打来的野兔分食干净。吃过之后各人活动一二,就分头去休息。这赶了一天的路了,就算是壮年男子都熬不住。 天不亮,清漪就醒了,朦胧的晨光里,她听到外头已经有人的动静了,吆喝着给马为喂水喂草。待到外头的光亮稍微强了一些,昨日那个搀扶她下车的老妪提着木桶进来,伺候她洗漱。 她随意吃了点东西之后,就被提到马车上。她才上马车,车廉都还没有放下来,外面就冒出争吵的声音。 “巨鹿公为何要把慕容定的家眷也带在队伍里头?出行路上原本就不该带上女子!何况这女子还是罪眷,理应当场格杀!” 说话的男人情绪激动,这话在人声辎重格外的高亢,清漪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禁蹙眉,眼下情况的确是她为鱼肉,但是能说出这话,不是和她有深仇大恨,就是丧心病狂。 她吃力的把车廉给挡住,看到外面一个汉人男子拦在慕容延面前,神色激动。那张脸她看了半晌,也想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王先生言重了。”慕容延打了个哈哈,根本就没把面前这男人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女子而已,还能翻天?再说了慕容定的事,和他女人又有甚么关系?先生心胸宽敞些。” “巨鹿公!现在大事就在眼前,不要让一个女子坏了大事!”那男子闻言,越发的激动起来。慕容延微微偏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好了,还是先上路吧,再这么吵,说不定都晚了。”贺拔盛出来道。 “正是,要是晚了就不好了。”慕容延掉头就去自己的坐骑旁边。 那个被慕容延称呼为王先生的男人,见慕容延不停,抬头来直接看向清漪的马车,两人隔空目光直接相对。那充满了仇恨和怨毒的目光让清漪愣了愣,那男人眼里的仇恨浓的几乎化不开。可她什么时候得罪这个人过? 清漪来不及细想,外头来了个亲兵模样的人,毫不客气的把她手里的车廉直接打下来。落下来的车廉将那男人的目光彻底隔绝在外。 外面车夫吆喝一声,车轮转动起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