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会儿吧。”杏枝担心她这般坐着身子更累。 星烟睁开眼, 懒懒地起身, 由着杏枝伺候着她躺下。 挪了个地儿,星烟更没了睡意。 睁开眼睛看着幔帐顶,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空荡荡过了半个月,她却还是没能习惯。 没有赢绍之前, 她一个人抱着一床被褥,能踏踏实实一觉睡到天亮, 日子即便是担心受怕, 但心里却没有牵挂。 如今, 他将自己套进来,她已经习惯了有他的存在,他却突然说走就走。 此时的星烟, 不想讲任何道理。即便他出征,是她同意了的,可她依然觉得是他的不对。 他不该去。 他一心只想着了结他的一桩心愿,可曾又想过,她一个人在皇宫,日子是怎样的煎熬。 心愿重要,还是命重要,还是家人重要。 星烟越想越生气,若是那人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她一定会摆脸子给他看,不理他。 既然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硬是要将她的心夺过来,系在了他身上,他就不应该离开自己,不应该无视自己的安危。 星烟心头一生气,越气越精神。 索性又起来,在屋子里渡步。 星烟住进后殿之后,除了多了几个人之外,其他的陈设还是原来的模样,赢绍喜欢简单,星烟也喜欢空旷。 墙上的那副画儿,之前赢绍送给了星烟,被星烟带回了芳华殿挂着,搬来正殿后,采篱又将其带了回来,让素娥挂回了原来的位置。 杏枝初次见到那画儿,对星烟说,那画上画的人就是她。 星烟觉得不可能。 两个丫鬟也觉得不可能。 时间一晃而过,事情一件一件地明朗,七年前的事情重新被翻了个底朝天,对所有人来说,再也不是秘密。 皇上对星烟的感情,变的很透明,星烟再看那副画,便相信了那画儿上的人,画的确实就是自己。 嘴角两个浅显的梨涡,神态笑容都像。 这是他答应她,给她画的第一幅画像。 星烟让素娥将画儿取下来,细细地瞧了一番。 素娥叫了一声娘娘,欲言又止。 星烟疑惑地看着她。 “娘娘要是想看画像,皇上画的可不止这一副。”素娥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皇上在画那些画儿时,定也是想让娘娘看到。 素娥进屋再出来,便抱了一堆的画像。 画像从七年前开始,每隔一年,都画了一幅。 最近的一副画,是在清晖园的门口,她打着伞,立在春雨中,同他遥遥相望的模样。 星烟从起初的诧异,到后来的平静。 什么都想明白了。 这些画,除了最后一张,每一章画的都是她生辰那一日穿的服饰。 星烟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席允不是进宫之后才跟着她。而是在七年前,就开始在跟着她,七年前皇上离开了清晖园,但席允没有。 “你先出去吧,本宫一个人看会儿。”星烟支开了素娥,坐在桌前,摊开画像,一幅一幅地开始从头细细地又去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星烟的眼泪就滴在了画像上。 她很久都没有哭过。 从他走后。 星烟突然将那画像翻过去盖住。 不看了。 看到越多,她越是难受。 心都被他挖走了,还想怎样。 屋子里闷的慌,星烟便让采篱陪着她去外面走走,从后殿到正殿的那条长廊,她每天都要走好几回,皇上在的时候如此,皇上走了之后,亦是如此。 琉璃瓦片上的日头,映出了一片霞红。 星烟看不到太阳落山的景色,只瞧见了日头落下的那一片天,被霞光染的通红。 以往星烟觉得那颜色好看,今日却瞧不出来半点美感。 心头跳的慌。 “采篱,你说皇上会不会有事?”这段日子,星烟对皇上的担心一直都是憋在心里,从未这般表露出来,即便是薛先生,她也从未提起过。 可此时,星烟心头的恐慌撑到了极点,她不得不说出来,以求个心理安慰。 采篱果然满足了她,“娘娘不用担心,皇上一定不会有事。” 采篱刚说完,星烟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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