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在里面。”席允提醒了她, 很看不起她的绣花拳头, 伤不了人白费力气。 采篱边骂边奔向星烟。 骂出来的话来回就那两句,登徒子, 不想活了。皇上会要了你的狗命。 席允面不改色, 充耳不闻。 到了跟前, 星烟才捂住了她的嘴,“别骂了, 皇上的人。” 采篱和星烟对席允不熟, 席允对她们却很熟悉, 不但对她们熟悉, 对侯府也很熟悉, 被主子留在了侯府七年,便做了星烟七年的暗卫。 既不能让她出事, 又不能影响她的生活。 七年来,他成为了见不得光的人。 直到今日才被放了出来。 采篱再也不吱声, 扶着星烟走在前面,席允紧随其后, 既然已经被认了出来, 就没有必要再藏, 暴露了,藏不了了,那就明着保护。 这也是主子说的。 星烟带着采篱进了屋, 席允便守在了门外。 迷药的药效已过,但星烟周身依旧酸软,绝望时的恐慌和无助,绷紧了她的神经,如今放松下来,周身软软绵绵,提不上半点劲。 躺在床上星烟又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了床边上的赢绍。 自己经历了什么,星烟一睁开眼睛,脑子里全都记得清楚。 床边赢绍的脸色暗沉的厉害。 星烟想伸手像往常那般去拉皇上的衣角,让他别生气,动了动,手却没能抬起来,酸软的紧。 星烟又想告诉他,她没事,他将她保护的很好。 “皇上。”谁知一开口,终究是抵不过心头的酸楚,有委屈,也有感动,声音到了最后便打了个颤,一双眼睛雾气横生。 星烟本不想再哭,可看着跟前这张脸,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他眼里的宠溺,已经让她受不了半点委屈。 在这个人,这张脸跟前,她感觉到了自己的重要,让她觉得自己是一块世间珍宝宝。 也让她学会了恃宠而骄。 “别哭了,朕在。”赢绍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极力控制过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声音安抚她。 他的女人,在他的地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害了。 赢绍的脸色只能控制到这般程度,好不起来。 外面跪了一大堆。 宴席上的人跪了一半,所有的嫔妃,包括躺在病床上的魏贵妃,也被拖了起来,跪在了外面。 赢绍说谁都有嫌疑,一个都不能跑。 他知道,多数也是为了顺他心里的那口气,他的女人受罪了,谁也别想好过。 可他控制不住,已经没有了理智。 当他看到席允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出事了,且事情还不小。 不出事,席允根本就不会现身。 事情不大,席允不会暴露身份。 他在屋里守着星烟守了有多久,外面的人就跪了有多久。 有一个时辰了吧。 “主子,周二公子捞上来了。”席允进来禀报。 星烟如今一听到这名字,就怕,双目里的恐惧,是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胸口一股怒气猛地冲上了头,赢绍忍了,没忍住,“你先躺一会儿。”怒火太重,不发不行。 他护了七年多的女人,捧在手心里养着,小心翼翼地呵护,舍不得她担惊受怕,如今,却被吓成了这样。 谁给他们的胆子,敢碰。 赢绍出了门,这会,别想指望他还能好脾气的去一个一个质问。 见什么都碍眼。 一壶茶水,连着底下的小几,一脚下去,直接飞到了对面。 不管是没打中还是被打中了的人,都不敢出声。 无辜了又怎样,只能认倒霉,谁不知道庚贵妃是皇上的宝贝疙瘩,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整个逸清殿不抖三抖,怎可能平复。 但周二公子不无辜,踢飞的茶壶盖儿,正中他的眉心。 钻心的痛疼过后,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一脸,周二公子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被席允丢到水里之后,泉水的凉意,冲散了他身上的药效,一番拼命的挣扎呼救,终是没让自个儿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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