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肿胀的没了人形。 她真怕死, 只要不死她干什么都行。 星烟一张脸哭成了花猫,抹了一把泪,边哭边说道, ——“成!” “今日她弄不死我,明日我就弄死她。” 蒋姨娘同星烟一直谋划到半夜,进宫若是她自己提出来,这是大事,她说给侯爷听,即便侯爷同意了,肯定得问苏夫人的意见,正房屋里的人不想进宫,想找个权贵门户嫁过去独揽大权,但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庶出的爬到自己头上。 新帝登基两年,压根没有扩充后宫的打算,更别说选秀。 这条路也行不通。 唯一可能的,就是从宫里来圣旨直接接走星烟。 要想拿到圣旨,只能从皇上入手。 见皇上倒不难,眼下就有个机会,庚太傅在世时,皇上还是太子,手把手将他带出来,皇上心里念记着恩情,每年庚太傅忌日,皇上都会到侯府清晖院为其上一柱香。 明儿就是庚太傅的忌日。 “你想好了?”蒋姨娘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是下下策,开弓箭没有回头路,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把握。 “得正屋里的人容我想才行。” 星烟撅嘴,恨透了。 计划一旦开始了,就意味着她必须得做,星烟紧张的手脚生汗。 以往她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藏起来,如今却要她主动往人前送,她不太习惯。 但一想到会死, 她什么都能做。 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眼睛根本合不上,到了后半夜,凉风一吹,康城迎来了第一场春雨。 翌日早上,门一打开,跟前层层云烟雾气缭绕,蒋姨娘深吸了一口气,“这场雨倒是落的正好。” 落雨天没人会出门,雾气一遮,去清晖院的路就更好走了。 星烟心头一直在盘算,她见了皇上,该如何开口,是跪着求他带她进宫,还是问他,当年他说的话可还算数? 肯定不能问。 他是皇上,算不算数他说了算。 蒋姨娘昨夜就从箱底下拿出了一件春绿色的罗裙,抚平了褶皱就挂在屋里的木架子上,等着今日给星烟穿,平日里两人都是想着法子隐藏姿色,今日这番正经收拾起来,还是头一回。 当年蒋姨娘能让侯府顶着苏夫人的压力,将她抬进来,一护就是几十年,两个孩子能平安活到现在,除了聪慧之外,本身就是个姿色过人的美人儿。 星烟的长相却比蒋姨娘更多了一份妖娆,一身风情透进了骨子里,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是妩媚。见过的人都说她美的太妖娆,精致的五官,细眉如蚕蛾飞扬,美目如琉璃,肌肤莹洁,若涂上脂粉则过白,施上朱红又太赤,殷桃小口略一微笑,嘴边带着迷人的两道梨涡,直击人心坎,谁又不会被迷惑。 蒋姨娘替星烟收拾好了妆容,星烟就在屋里转圈儿,煎熬中犹如度日如年。 时候差不多了,才浑浑噩噩地撑着油纸伞往清晖院走去。 一夜未眠,这会子也是精神百倍。 皇帝是什么样不重要,她只要借他的手活着就好。 凭着这股信念,终于走到了清晖院。 清晖院的门前有一排翠竹,经过了一夜的雨水,嫩竹青碧如玉制的流苏,面上的粉霜被春雨冲刷洗净,脆的亮人眼,星烟一身春绿混在其中,宛如一体,脆青色的裙摆齐脚踝,随着步子沾了些许雨水,水花侵入缎面,如点缀的暗花,平添了一份雨色中的美。 眼瞧着前面就是清晖院的大门,星烟竟有些迈不动步子,雨点子落下来砸在伞面上再流下来,将她围成了一道圈。 她到底该怎么对他说? 这一徘徊犹豫,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同样是一把油纸伞,身边跟了一名太监,和一名侍卫。 伞是他自己撑着的,藏青色衣袍上纹着的夔龙张牙舞爪,却瞧不见龙头,连着那人的脸一块儿隐在了伞底下,只能看到握在伞柄上的手和垂下的一片广袖,手指骨节分明,白皙又不失血色,紧紧地攀附在伞柄上。 走近了,隐藏在伞下的那张脸才露了出来。 十岁那年,星烟曾见过他,七年过去,跟前的人完全没了往日的半点痕迹,陌生的让她惶恐,却也俊的让她惊艳。 英挺的两道眉,鼻若悬胆,分明是儒雅干净的长相,然眉梢的锋芒,和那双沉静深邃的黑眸,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莫名地不敢靠近。 星烟才知何为富贵由天,天生的高贵清冷,这张脸帝王之相极为浓郁。 星烟被跟前的气势逼迫,一时忘记了自己儿的目的,下意识地垂下头,屈膝行礼盯着脚底下的一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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