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走了过去,拱手道:“皇上,微臣有要事禀报。暂不说吃饭的事。” 朱明炽听了淡淡道:“朕便知道是这样,你在家中是不是时常饿着朕的孩子。一忙起来就忘乎所以?不管是多重要的事,你也要把饭给朕吃了再说。” 长宁无言,低声道一句霸道,不过懒得和他争,坐下吃了碗碧梗粥配鸡丝面,三两下吃了。然后一碗牛乳又递到她面前:“我叫人加了冰糖红枣,用铜锅煮热了给你喝,便好喝多了,快喝。” 她又抬头看他,眼眸中尽是忍耐,她不喜欢喝这个,但朱明炽觉得对她好,千方百计地逼她喝。 朱明炽看得到她的不耐烦,但不过片刻,她端起来喝了。朱明炽看着嘴角微微一勾,她就算不喜欢,但是现在也会去做了。 她又从盘子里拿了个鸽蛋,知道他下步就要逼她吃这个了。递到他嘴边:“你还没有吃东西,也吃一些吧。” 朱明炽却是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嘴角微翘,片刻才张开嘴吃下去。 两个人就这么吃了早饭,宫人收拾了桌子。赵长宁才让他屏退了左右。 朱明炽见她这么慎重,知道是大事,一手摸着她的小腹,是微微鼓起——当然,这不是显怀了,这是吃多了。他才收回手说:“别急,有什么难事就告诉我,你解决不了,朕总是能解决的。” 赵长宁一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跟他说,这时候沉吟一下就道:“我知道你曾经派人刺杀朱明熙。” 朱明炽眼神一凌,仅仅是笑:“你想说什么?” “他没有死,他回来了。”赵长宁不知道他又想到哪儿去了,她继续说,“我已经见过他了,他这次回到京城,是和我七叔一起密谋……要造反。” 朱明炽这次很是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消化她的消息。毕竟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说有人要造反,差不多就是说有人想把刀架到他脖子上。然后才说:“你七叔要造反?” 长宁苦笑。她说:“我只能告诉您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开平卫孟之州已经不能固守了——恐怕当初孟之州中毒,也是他们的算计。您必须派兵力支持,而且是越快越好。边疆大将常远将军为朱明熙效力,可能与外敌勾结,到时候开平卫一破,京城即便有十万大军,恐怕也是无法抵御的。” 朱明炽听了笑道:“边疆的确有异动,其实留孟之州在开平卫也是无奈之举。瓦剌有一员猛将叫马哈木,我曾与此人交过手,此人骁勇善战,善于用兵。他叔叔原是跟着前朝大将学过兵法,马哈木师承于他叔叔,也精通兵法。” 他说到这里,长宁也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游牧民族本来就比农耕文化民族更骁勇善战,古来败送在游牧民族手上的中原政权不少。如果一个人兼顾骁勇善战和擅用兵法,那必然是中原之祸事。她虽然只是个文官,但马哈木这个人她也知道。 朱明炽看她就明白她知道,就继续说:“朝中有三人能与他相敌,一个就是孟之州,他自打出生来就没有做过别的事,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假如是他受伤前,朕可以告诉你,能胜过他的人还没有出世。还有一个是你七叔,你七叔极擅兵法,但你七叔只会是军师智囊,无法上前线。最后一个……”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就是我。” “当初战场上,我曾一日退他十里地。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否一如往常。所以除了孟之州外,其实别无他选。” 他沉思片刻,见长宁仍凝望着他,就问她:“怎么了?” 长宁就说:“只是想问问您打算怎么办。” 朱明炽依旧抚着她,沉默片刻:“在知道朱明熙没死的那刻,我就在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你七叔也参与其中。不过也不奇怪,能背叛朱明熙,如何就不能背叛我了。你七叔的个性本来就是任意妄为到了极致的……自然,这件事的详细还要等我查证清楚,再做论断。” 两人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刘胡在外通传:“陛下,有急报。” 朱明炽正想让他退下,刘胡又加了句:“要不是甚急,奴婢也不敢这时候扰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