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懂的齐峦,又望向一脸笃定的胡寻南。 “不错!”胡寻南欣慰地微微弯唇,他颔首肯定,“她已经连续治疗大半月,药物加上例行的施针,穴位得到刺激,逐渐产生一些痛感非常正常,只要不影响到日常生活,或者还在可忍受范围之类的话,便可暂时静观其变,若当中有什么意外,带着她立即前来寻我。”说着,胡寻南叹了声长气,笑道,“这阵子我心力交瘁,深深尝到了无能为力的绝望与莫可奈何,还好峦儿给了我一点信心,我会继续努力,让所有的一切都有好的结果。” “什么意思?”粗听之下倒没什么不对,可仔细品了品,乔亦柔质疑地盯着他,“所有的一切?” 察觉失言,胡寻南眼珠转动,“是啊,这阵子峦儿没有一点成效,对我打击颇大!哈哈还好……” 乔亦柔疑惑渐褪,她抿唇,牵齐峦回厢房。 此番,郎和正与胡寻南接了头,然而二人并不是一个路子,在用药和开方子时争执颇大。 两人都坚持自己的领域与态度不肯妥协,就连煎碗药汤,都争了个脸红脖颈粗。胡寻南秉着尊老爱幼,初始不跟老御医一般计较,可涉及到医术,他便忍无可忍,但他说话还算客气,郎和正却觉得自己资历老,姜怎么都是老的辣,哪由得年轻的无名小卒争风头? 最后僵持不休时,还是敬王齐瑄出马,他性情一向严肃,不像陛下那般看起来好好脾气,厉眼一瞪,他冷冷启唇,“你们明知现在状况急迫,还有时间在这里起口舌之争?给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若不见汤药送入陛下房间……”他猛地拔出剑刃,一掌劈开旁边的红木桌,收剑,转身便走…… 胡寻南乡野大夫,见过的江湖人士多,尚算波澜不惊。 可怜郎和正吓得差点尿裤子,他做了一辈子御医,混到这个程度,除却宫里的主子们,平常朝廷官员谁不敬着他?这敬王…… 好在他明事理知分寸,陛下身体确实刻不容缓,他却在这里……实在不像话,简直是大罪! 闹了个脸红,他轻咳一记,压抑着脾气细声问,“此话当真?你这方子真能稍稍抑制陛下体内的毒素,让时间往后拖延数日?” “陛下”这个称呼,胡寻南早已料到,他颔首,和和气气的拱手朝郎和正道,“郎前辈,我这方子确实有一丁点效用,但不明显,这毒素成分我还未全部仔细区分出来,晚辈资历浅,不知前辈可能识得?” 两人彼此退却一步,将药煎上,和和气气的开始探讨起来…… 屋外墙角,齐瑄侧耳听了半晌,终于安心。 他转身,戛然一怔。 站在不远处的却是乔贤妃,他面色乍变,有些心虚,不知她可听到关键部分。 齐瑄上前行礼。 乔亦柔摇头阻拦他动作,语气寡淡,“又不是在宫里。”她没什么精神地朝单独辟出来的药方看去,“听到闹腾声,便走来瞧瞧,可是郎御医与胡大夫有什么争执?” 摇头,齐瑄又点头,心底紧张,顿了片刻才道,“二人切磋医术。” “原来如此。”乔亦柔勉强扯唇,无力道,“既然无碍,那我先回房间。” “稍等。”唤住她,见她脚步顿住,齐瑄望着她漆黑的眼眸,却不知该说什么,陛下清瘦很多,她状态瞧着亦不佳,他左右为难,只好随便起了个话题,将这份尴尬遮掩过去,“乔贤妃可适应宫中生活?如果,只是如果,倘若你有机会离开,你会如何抉择?” 微震,乔亦柔掀起眼皮望向他。 她自然诧异这个问题会从敬王嘴里问出来,尽管从前她好像与他曾提及,她入宫这事儿一言难尽,并非打从心底的愿意。 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