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话那么多?跟大臣们探讨来探讨去难道还不够?那直接让大臣们天天都来书房陪聊陪个够行不行? 回到承阳苑,天色已彻底漆黑。 檐下灯笼挂了几盏,李久在候她。 “陛下歇下了?” “回娘娘,是。” 颔首,乔亦柔犹豫了会儿,没再多打听,转身去沐浴。 拆下头饰,梳了梳长发,乔亦柔就着一地月光,轻手轻脚回寝房。 朝床榻望去,陛下睡在外侧,双眸紧阖,依稀是已深眠。乔亦柔褪下足上绣鞋,小心翼翼上榻,欲越过他躺到里侧。 哪知她刚抬高右脚,他却辗转着侧过了身,乔亦柔踉跄了下,一时没稳住,扑在了他膝盖上。 人居然没醒?乔亦柔撇了撇嘴,越过他身体躺到内侧。 抓起一边薄毯盖住自己,乔亦柔困是困,却毫无睡意。 她睁着眼睛盯着头顶思考人生,想,人这一辈子活着究竟图个什么?她图什么?图个活着么?其实她现在活得不错。侧眸盯着朦胧中挺拔的他的深邃轮廓,乔亦柔静静注视着,人在付出几分真心之后是不是都会变得越来越不满足?分享与独占,当两者都做不到时,要怎么在中间找平衡点?她不觉得她有很喜欢陛下,可确实自私的不想他转头就把这些日子对她的好转移到别人身上,至于独占—— 她不会做这样不切实际的梦! 闭上双眼,乔亦柔往上扯了扯薄毯,酝酿睡意。 突地,身上压来一片重量,她睁眼,身侧男人近在咫尺地半搂住了她,他脸颊抵在她头顶,伴着轻浅呼吸扑来一团团热汽。 他睡觉这个习惯,真的很不好…… 乔亦柔认命的在心内长叹一声,倒也跟着他均匀的气息逐渐陷入沉睡。 翌日,乔亦柔起得稍晚,身侧理所当然空空如也。 终于睡了个酣畅,她神清气爽地下榻洗漱,李久呈来几份点心,满脸笑意的告诉她陛下正在书房与大臣们商议政务,就不陪娘娘用早膳了。 乔亦柔知道宫里奴才嘴巴都抹了蜜,她才不信区区一顿早膳值得齐毓玠说这种没有营养的话…… 吃了三两块山药红枣糕,她用羹匙舀起一勺银耳莲子羹,刚触到下唇,梅秋神色不对的过来禀明,道是芳庭阁出了些事,静婕妤身边的婢女晚香请娘娘过去。 乔亦柔睨了眼守在一旁的李久,她眸色微暗,静婕妤?她人不好好的躺在榻上养伤?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难道伤势出了什么差池?但若是如此,梅秋不至于吞吞吐吐遮遮掩掩,思及此,乔亦柔神情登时一沉,她丢下羹匙,压抑着怒意起身。 静婕妤她可该不是跑去外院找傅天逸去了吧? 匆匆离开承阳苑,晚香就候在院门口。 “怎么回事?”乔亦柔语气不善的询问。 “回乔贤妃。”晚香福身行礼,她面色慌乱地瞥了眼后方远远立在檐下似在观望此处的李久,压低嗓音哽咽道,“静婕妤不见了,奴婢几个也很奇怪,问了一圈人,竟是未见到娘娘人影,乔贤妃,奴婢……” 乔亦柔冷脸直直往前疾行。 果然如此,亏她昨日还觉得静婕妤这个人挺识相,既然是一段错误的关系,那就该戛然而止。 她真是努力帮她隐瞒善后都拦不住她作死的节奏。 朝左拐角,乔亦柔面无表情的加快步伐。 “娘娘,您这是去哪里?”杏春诧异道。 “去逸泉苑。”乔亦柔简单回了三字,她一路离开内院,抵达供宫中御医们居住的逸泉苑,找到傅天逸寝房后,乔亦柔单独带晚香一人进去。 “娘娘?”榻上傅天逸脸色稍显苍白,他虚弱地起身朝她行礼,似乎对她突然来到这里而感到惊讶。 目光逡巡四周,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可以遮蔽人的地方,乔亦柔懒得拐弯抹角,她冷眼望着他,“静婕妤人在何处?” 瞳孔登时放大,傅天逸面色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仿佛过于情绪激动,“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静婕妤她怎么了?”潮红逐渐化为惨白,傅天逸并不傻,联系一切,他仓促否认,霎时咳嗽起来,“静婕妤并未在臣这里,她、她这是、咳咳……” 不在这里? 乔亦柔脑仁都在疼。 她本可以将此事禀明陛下,自会有人来处置,可她明白静婕妤的身不由已与苦楚,她与她进宫并未那么的心甘情愿,至少不是为了什么争宠与权势,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她走向不归之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