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毓玠猛地驻足。 他这一停,身后所有人都慢半拍的连忙顿下脚步,唯独气冲冲的旒王,他大步往前走了几尺才有所反应过来的回头,忍气疑问道,“陛下?” 默了须臾,齐毓玠眸色阴骘地扫了眼怎么看怎么找死的扎西,他攥紧手心,从齿缝里道,“无碍,继续往前。” 见陛下没再逼问,扎西松了口气。他一点都不想再进去长春宫了,若不是他父王硬逼着的话。 抬手再抹了把鼻涕,扎西低眉扫了眼自己那痛得快没有知觉的右臂,他眸子里沁着湿润,轻声朝顿格列唤道,“父王。” 顿格列斜去一瞥,他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到底是心疼儿子,知他此刻疼得不行,便阴霾着脸色朝齐毓玠拱手恳求道,“陛下,臣小儿子的右手……” 齐毓玠面无表情望着前方,良久,冷冷道,“是该请个御医治疗一番。”转而道,“李久,去太医院请位经验丰富的御医。” “是,奴才遵旨。” 顿格列再度抱拳行礼,“谢陛下。” 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声“客气”,齐毓玠险些控制不住体内的怒火,他藏在长袖的双手微微颤抖,要极力隐忍才可以不立即将那扎西一脚踹出几丈远。 很明显,是齐峦,宫中除却她一位长公主,再无旁人。 虽不清楚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但幸好她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齐毓玠浑身僵硬,觉得血液都是冷的,他前半生所有的温暖都是太后与齐峦给的,在他心底,她们就是他真正的家人…… 然而,他忽然觉得可悲,他竟没有办法像一个普通哥哥般痛快地将那个人渣按在地上痛扁一番,而且,若不是此时扎西心中所想,他居然对这些一无所知,实在失职…… 一行很快逼近长春宫。 却巧乔亦柔正一路折返回来找簪子,她那时刚回景仁宫,杏春梅秋去梳洗,她无意间碰了碰发髻,赫然发觉簪子没了,当下着急的匆匆跑出来。 簪子若是掉在小路也就罢了,小路曲折隐蔽,长春宫鲜少人去,并无大碍,最怕的是落在大殿内,这若被发觉可就惨了。 乔亦柔心下忐忑,刚走到长春宫门口,便见对面迎来一大波身影,最前方的不是齐毓玠又是谁? 完了完了,果然被齐峦说中了,这世上最讨厌的就是爱告状的人。 乔亦柔转身要躲,孰知对面不知谁眼神厉害得很,猛地大喝,“是谁?站住。” 心知躲不过,乔亦柔飞速在脑子里找理由,尔后缓缓转过身子,想来他们定是进长春宫一探究竟的,那倒也好,她想方设法跟着进去,若真发现了簪子可以毁尸灭迹。 齐毓玠:“……” 他步伐不自觉加快,迅速走到她身前,抢先冷冷扬声道,“乔贵人你还敢到这里来?没听过长春宫闹鬼的事情?” 乔亦柔:“……”她一时反应不及地呆呆望着齐毓玠,那鬼,她倒是知道的。 猛地拂袖,齐毓玠瞪她一眼,侧身望向背后一张张莫名其妙的脸庞,他轻咳一声,仿佛十分尴尬窘迫,然后语速颇快的指责她,一长串话不带转弯儿,“你就净听那些宫人们的闲话,以为长春宫荒芜凄凉就能找到个大的好蟋蟀是不是?跟你说实话,你哪怕找到再厉害的蛐蛐儿也斗不过朕的威猛大将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上次你侥幸胜了朕一局的蛐蛐儿是不是就在长春宫找到的?呵,还不是赢了一局就立即输得精光,得了得了,你消停些向朕认输就罢了,朕不计较你许下的那些赌注了。” 乔亦柔晕晕乎乎的接话,“但、但嫔妾不甘心,嫔妾觉得还可以再找找,说不定能再找只更厉害的蛐蛐儿呢?” “还找?”齐毓玠猛地指着狼狈不堪的扎西,冲她道,“看看小王子,被恶鬼缠身都糟蹋成这副人不人狗不狗的模样了,你还要不要命?” 扎西:“……”他听不懂这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