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皮毛而已,倒敢质疑他了? 齐毓玠不满地蹙眉,当年“药佛珠”一事发生时,他初到邬门关不久,没有实权,底下大事还把持在其他人掌心,他根本难以知情。 “以后这种事情断然不会再发生。”像是特意解答她的疑惑,齐毓玠望着远方道,“完整合理的地方官员管辖制度已筹备一年之久,很快便将开始实行。” 懵了一瞬,乔亦柔倒没觉得不对劲,只是由衷觉得好巧呀。 她才奇怪的事情陛下就解释清楚了呢。 真好。 有这么一个好皇帝麟国一定会越来越富强的。 心中大石落下,乔亦柔整个人放松不少,她发自内心的默默夸赞着他,陛下的声音很好听,像夜间泉水淙淙声,有令人安定的力量。对太后也很孝顺呢,果然是个孝子。最令人敬佩的是他的见识和伟略,勤政爱民一心为社稷着想,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皇帝呀…… 齐毓玠暗暗握拳轻咳一声。 他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听过太多恭维谄媚的话,但却并非都发自内心,或是存有其他目的。 相反,她的言语稚嫩,一句一句透着真诚。 脸颊微微发烫,齐毓玠有些赧然地抬眸看向李久,示意他撂牌子。 “陛下要撂我牌子了么?” 是啊,这不是你想要的?齐毓玠挑了挑眉梢,下意识轻点了下头。 “太好了,陛下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呵……难道他不撂她牌子就是坏人?齐毓玠悻悻扯了下唇,正要冲李久摇头,却听熟悉而清亮的嗓音霎时在耳畔响起,“淮南道汀州梧桐县同知乔立承之女乔亦柔,留牌子,赐香囊。” 时间仿若凝滞。 乔亦柔怔怔愣在原地。 齐毓玠也是。他忘了眨眼,茫然呆坐着,然后朦胧忆起,他方才似乎好像大概朝李久点了下头?可—— 可并不是要留下她的意思,就只是失误,一个失误罢了! 四周霎时又热闹了起来。 太后心内莫名其妙的,嗟叹不已道,“哎,连我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了,孩子到底是大了,我有意让他留下这个女子,他却扯出一大堆道理,不摆明了不想要这个女人?那能怎么办?自然是随他,反正是他的女人,结果呢?结果扯了一堆却又留牌子?什么鬼?叛逆也不是这样叛逆吧?这到底是中意这姑娘还是不中意?” 慈宁宫太监周立心中颇有些不屑,“呵呵,陛下说自己不信神仙龙凤,却还不是生怕这个女人身上带着福气,凤栖梧桐县,若这个女人真有大贵之相,他身为真龙天子,自然要留着了,要留早留便是,却非得掰出一堆话立牌坊,现在打脸了吧?还不就仗着自己是皇帝为所欲为,反正他们做奴才的屁都不敢放。” …… 齐毓玠憋屈死了。 他双拳下意识攥紧,又生气又懊恼。 好歹是皇帝,现在连奴才们都在笑话他说一套做一套,可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打脸,况且又有什么理由在留了牌子之后又反悔? 他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不好意思去看下首那个秀女的反应…… 乔亦柔在太监提示数次后才反应过来的麻木谢恩。 她神情空荡荡的,连脑子里也白茫茫一片。 说好的撂牌子呢?说好的不盲目遵从封建迷信呢?这个皇帝铺垫了一大堆敢情耍猴儿呢?什么玩意儿?简直浪费欺骗她的感情……还英明神武和别的皇帝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呸,都是自私自利生怕吃亏的货色。 是啊,宁肯留下她也不肯错放,皇帝嘛,无上尊贵,为所欲为,不容抵抗,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呸,她真想把皇帝和钱大人一手拎一只用力丢进江里喂鱼去啊…… 这话—— 说得是不是也忒过分了? 齐毓玠本来还愧疚着,结果一时被她给激起小情绪了。 他哪儿是故意?他堂堂皇帝想要什么样儿的女人没有,非得强迫她细胳膊细腿儿弱不禁风的一个小女子,还把他和钱大人丢到江里?她以为她是武松?不过钱大人是谁? 神色蓦地阴沉下来,齐毓玠板着脸懒得多想,他皱眉冷眼朝李久摇头,将剩下四位秀女全撂了牌子,匆匆示意宫人们快将这组送走落个耳根清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