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与伤痕,只是精神萎靡,双眼有气无力地睁着。 他一进门,目光便黏在朝堂为首的那位几乎在一夜间,银发遍布满鬓的老者身上,那人是整个朝堂上,唯一一个未回头看他之人。 谢庆岱极力吐了两个字出来,“父亲……” 谢焘身形一震,仍克制着自己不愿回头,颤音中带着痛心疾首,“老夫没有你这不守君臣之礼的逆子,切莫张嘴胡说八道!” 谢庆岱眼中一片绝望,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父亲,自己怕是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想到此,身上再也找不到半分支撑着自己的气力,若不是侍卫紧紧的架住了他,现在只怕早已瘫倒在了地上。 辛帝心下微沉,百官更是大惊,以为刚才丞相跪地不起,原是为了给罪子求情,没想到竟是为了表自己忠君的决心,皆是不免暗叹谢焘的心狠手辣,决不允许旁人侵犯到自己一丝一毫的利益,哪怕是血肉之亲,都可以在一个呼吸间弃之如敝履。 杨珥眯了眯眼睛,看来用这谢庆岱的性命逼那谢焘狗贼让权,是行不通了。依她多年来对谢焘的了解,早就猜到会有此局面,也劝阻过皇兄,只是不知道皇兄为何这般笃定地选择今日摊牌。 朝堂一时又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杜光慈目光在辛帝与丞相之间游离,见丞相恳切地冲他点了点头,他迟疑的闭眼,脑海中出现的都是那日在将军府的假山之后,杨珥与林无意那似要揉入骨里的亲吻。 再睁开时,眼里一阵猩红,他快步行至辛帝面前,面露恭顺,跪下道:“皇上,臣有一事启奏。” 辛帝心里有些发紧,心知他此时出头,定没好事,勉强牵了牵嘴角,“杜卿的事若是不急,可退了朝来宣室殿与朕详谈。” 杜光慈忙拜了一拜,大急道:“皇上,微臣所禀之事万分紧要,半刻都耽误不得。” 朝臣不由得将目光全部聚集到杜光慈的身上,议论声渐起,辛帝只得耐着性子,深吸了一口气,睨了眼杜光慈,“说!” 杨珥也屏住了呼吸,生怕杜光慈说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可是,触及到杜光慈决然的神色后,她险些惊呼出声! “皇上,那林无意犯了逃役与欺君的大罪!他的真实身份实是犯了死罪的彭太尉的亲弟--彭希棠!本应流放到西地服奴役,没想到却以死遁之法脱身,现竟还无畏地到朝堂求得了一官半职,这般枉顾王法,该当死罪!” 群臣震惊! 杜光慈出奏时,满面的慷慨激昂,唾沫直指站在不远处持节的林无意,后者却一副淡然温和的样子。 杨珥见林无意瞳孔微闪,心知他显然是在思虑着该如何应对面前局面,但他这样宁静如云的样子,倒让她焦急不已,不知其是真有底气应付,还是只是虚张声势。 上次春狩时杜光慈和谢庆岱算计请来王麻子,陷害林无意一事,辛帝早已知晓,三阳县的线索算是彻底断了,以为短时间内杜光慈应是不会轻举妄动,没想到这才过了不足半月,他竟大胆地将此事公之于众。 还挑在这个节骨眼上,显然是想拉一把丞相。那样谨小慎微的御史大夫,竟教出了一个这样精明的儿子,倒着实让辛帝意外得很。 他故作意外,“什么?杜卿,这事可不能随意揣度啊,可有证据?” 杜光慈睨了一眼林无意,笑得肆意,对辛帝拱手道:“自是有的,证人已在殿外。” 杨珥心中狐疑,证人?除了王麻子以外,还有什么证人? 辛帝微哼一声,“宣!” 适时,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响起。杨珥望向来人,瞳孔登时张大,抑制不住心中的焦急,竟猛然从位上腾起,不小心碰着了一旁的赤柱,发出了“嘭”的一声响。 杜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