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妇人的怀里,妇人连忙把他抱起来,又是亲又是哄的。 林无意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小声对杨珥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母亲是个讲究的人,所以平日里穿得隆重些,我弟弟一般是很懂事的,今日是我失信于他才会闹脾气的。” 杨珥暗自抓紧了自己的衣裙,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遏制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到底是他的家事,她不便多管。她又何尝不知道,聪儿正是有样学样的年纪,对兄长这么随意,多半是和自己那无脑的母亲学的。 杨珥竭力思索着这位妇人的姓名,好像是叫戴氏?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听宫里达官贵人的家眷们提及过,可是个素性贞淑、秀外慧中的人。今日一见,和平日耳闻可是大相径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待得怀中的幼儿哭闹消停了些,妇人才对一直恭敬地站在原地的林无意问:“这位是?” 林无意垂首,唇边撩起熟悉的笑意,“母亲,因为路上有些变故所以耽搁了一下,回来晚了,是孩儿的不是,望母亲原谅。这位是我的朋友,杨珥姑娘,她家里出了些事,需在我们家暂住两日,望母亲允准。” 杨珥和他相处不过一日,却意外地已能从他各式的笑容中判断真情与假意,到底还是个孩子,母亲待他的冷落,多少是让他寒了心。 “暂住?”戴氏闻得此话,眉眼都竖起来了。 杨珥连忙堆起了讨好的嘴脸,“夫人,这两日怕是多有叨扰,请您不要介意。”她到底是比林无意年长,又在宫里风里来雨里去过,端起来的客套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直接摆明自己在这里住定了,若此时戴氏拒绝,倒是失了她一直最在意的侯门贵妇的风度了。 果不其然,戴氏脸都憋绿了,还是憋住了拒绝的话,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对站在一旁的林无意命令道: “你随我进屋,我有话同你说。” 她说完便带着幼儿进了主屋,丝毫不管林无意有没有应下。林无意仿佛没事人地指了指右边的屋子,“你去我房里把王嫂子给你的衣服换上吧,我房里有面盆和帕子,你自己在院子的井里接些水清洗一下,我一会儿便出来。” 杨珥有些担心他,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乖乖地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 林无意闻言一愣,眼底涌起了一丝悸动,没有做过多停留,转身走向主屋。杨珥看着他有些僵直的背影,还是不放心,于是等他进屋了以后,轻手轻脚地伏在窗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戴氏慵懒的声音传来:“老实说来,你带回来的那尼姑什么身份?” 林无意毕恭毕敬地说:“回母亲,她并不是真的遁入了佛门。她姓杨,名珥,家里在苏州一带做纺织生意,家境还算富足。” “商人?”戴氏的语气里满是鄙薄。 林无意接着说:“但是她家里人为了一笔生意,逼她嫁给一个已有正室的中年官员做妾,她不愿意,便和哥哥合谋着私自去毁了婚约,气得那位官员绝了和杨家的生意往来,而她则被家里人送至寺庙里,说是不再认她这个女儿,让她自生自灭。” “胡闹!这婚姻大事本就全凭父母做主,这样的一个逆女不要也罢!” 窗外的杨珥听得十分心虚,这为什么被送到寺庙的理由纯属她胡编乱造。 林无意自然是没有接话,他自小所受到的教养是不会让他对别人的抉择评头论足的,而且他觉得杨珥这样做并没有错,辛朝风气还算得上开放,女子主动追求自己幸福的大有人在,更谈不上不孝。 “你也是胡闹!竟带着这样不干净的女子回家,还让她住在家里,当我们家里是客栈吗?你不知道我们家面临着多大的危险吗?”戴氏气极。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没有干净污秽之分。她说只会在我家里住两天而已,等到她的父母发现她不见了,担心着急到处寻她的时候,便会马上回去。就两天的时间,又会有什么危险呢?况且!要说危险,母亲才是我们家里最危险的人吧?每天持着这样暴露身份的打扮,迟早会让人生疑的!”m.hzGjjx.COM